第42章 牺牲难免，帝王难言(1/1)

眨眼已是次日，白日天气微冷，花儿都有些焉焉的，找出来也是有些难。于是让宫人换上了些常青的草树类。

气氛还好。只是心中始终打着一个疑团，看着这些人，只觉耿弇不大高兴。

刘秀虽然不会若高祖一般嗜杀功臣，可是这兵权，也是万万不能再握重要之位了。

“韩信第二”又如何？“常胜将军”又如何？杯酒释兵权，是今天刘秀一定要做的。

思及此，也难怪他今日会不高兴了。

跪坐在席间的耿弇感觉到一股打量的眼神，其中怜悯的味道甚浓，他惊了一下，转而又和其它功臣谈笑风生。

微微含笑，却是觉得笑不够真实。

轻轻闭上眼，一叹。帝心难测，谁不是怀揣着心口，过日子。

喉间干涩，一盏水下去更牵引了渴感，连连又喝了几盏下肚，温凉的清水从腹中散开，舒服了许多。

就见得阴丽华温言笑道：“陛下，姬妾看皇后是饿了，不如我们就早些开席，可好？”

他目光朝这边看了看，大袖一挥——开席。

很快，就有宫女喜滋滋抱着菜上来。到奉餐点有香酥苹果、蜜饯桂圆、茶食刀切、腌水芥皮。

酒是好酒，品着先到的菜肴，一时胃口大开。

膳汤里的龙井竹荪、煨鹿筋都是不错。更有一味御菜叫罗汉大虾，做的极好，只是大虾吃着有些不雅，也吃得并不多。

宴会渐终，摆了红豆膳粥，应时水果拼盘，还有告别香茗。

水果拼盘里装有柚子肉，方才吃了些许肉食，想要消化一下。稍稍吃了一些，没过片刻，腹中绞痛，再看众人，顿觉眼花。

“不好了，不好了！”

“都死了吗？给朕传御医！”

来来往往的人从郭圣通旁边穿过，有残余的意识，听得他们的忙忙碌碌。

迷蒙中，感觉有大针扎在身上，突然有一阵剧痛，然后扑哧，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人才幽幽转醒，再抬眼，就对上一张张苍白的脸。

太医又把了脉，才对着刘秀行了一礼：“皇后已然无碍，现下需要静养，回去之后，需用绿豆和鸡蛋清中和。微臣这就去准备，先行告退。”

宴会是举行不下去了，有宫女在清理地上的血渍。因为还要查清中毒的源头，今日来人，都被困在了宫廷中。

刘秀下了命令，就抱着她进了大步离开。她挣扎了一下，更是没什么力气。他的怀抱好温暖，多少年没感受到了呢。

他是天子，能这样抱着她，不顾礼数，是不是有一点点在意她。

心有动容，也就偎在他肩上。腹痛也减轻了好多，就这么静静地睡了。

刘秀看着这张沉睡的脸，惊愣：“圣通，若是知道真相，你不要怪我。”

天边的风，吹到眼睛里，看着宫中的金碧辉煌，要想持续光亮闪闪，折倒众人，就要有人牺牲。想到此，不禁多了一层薄薄的凄凉。

帝王难，帝王难啊。

翻手可救万民，覆手可毁苍生，这便是大权，只要大权在握，朕既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