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牢中闲叙(1/2)

夜色迷茫，将整个依兰县笼罩其中，蓝色幽冥的雾气盘绕在房屋上空，除夕之夜的县城中充满鞭炮燃烧之后的火硝气味。纵然遭遇了百年不遇灾荒，年到底是要过的，这似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只是今年的除夕安静得特别的快，人人家中都不富足，年饭也谈不上丰盛。自然很快就都偃旗息鼓，古小香坐在牢房正中的草团上，闭眼打坐慢慢调息。

自从进了牢之后。古小香到也没有被如何虐待，独自呆在一件拾掇好的牢房中，地上打扫整理得非常干净，虽然难免空气中还是有那种不见天日的霉味，但是到也不算是不可忍受。

傅无眠来过好几次了，古小香不过被关进来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他就反复不断地探查，但是都被那个大理寺左少卿命人给拦在了门外。

左少卿的确有这样的权限，傅无眠身为王爷却也对此无可奈何，最终傅无眠只能悻悻而去，他跟古小香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众人关注着，傅无眠有心强闯进来，但是他这样做只会给牢中的古小香雪上加霜。让她背负上无视王法的罪名。

相比今天晚上，傅无眠也会一夜无眠吧！话说他的名字不就是无眠？古小香轻轻地笑了起来。正笑着，一道漠然的男声便从牢房的小窗传了进来。

“还有心情笑？如今这是什么环境？我不明白，你既然没有做过，为何要出来投案自首？”

大牢的窗户作用仅仅是透气通风，牢房大部分都埋在土里，从牢中的人看来高高的窗户，也仅仅不过是贴着地。

窗外是一片萎黄了的荒草，楚曦身穿灰色劲装，背靠窗边，嘴里叼着一根枯草。俊美但冷漠的容颜也仿佛化入黑夜。

古小香抬手伸了个懒腰，托腮慵懒地道：“是投案，但我可没有自首啊！我又没有做过，出来只是为了证明我并不心虚。”尽投沟划。

“不是为了蜀王吗？”楚曦的声音飘过来，古小香发现他的声音很好听，就是稍微缺乏了点情感。

其实古小香很清楚。楚曦并没有真心实意地当她是主子，从他这种说话的态度就看得出来，谁家的家奴会用这种大喇喇的语气跟主子说话？比如婉婉，虽然情同姐妹，但婉婉绝不会质疑她的决定。

八门中的最高首领，虽然看似规规矩矩，但是也不是那么好收服的。

“对啊！也有一大部分是为了他。”古小香爽快地承认，她其实更喜欢现在这样的对话。

楚曦不叫她小主人她反而更加自在，毕竟她是从现代来的，在那种早就废除农奴制的时代长大的她，并不习惯把人当奴才使唤。

楚曦微微抿唇，他好看的嘴唇在从牢中泄出的微光中显得刚硬又倔强，如果古小香看到了，大概会陈赞他长得好看。

然而古小香在牢房里，他在牢房外，她看不见他。这让楚曦莫名地觉得不舒服，紫莲姑姑自从决定了由他继承衣钵之后，就不断地告诉他死门首领的职责是什么。

是忠心，绝对的服从。除此之外，就是要学会“跟随”，死门中人最擅长的就是跟踪和伏击，但是死门的首领最需要学会跟紧的是自己的主人。

按照道理说，他不应该问古小香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选择为了傅无眠而入狱。但是楚曦就是忍不住，大概因为她除了睡觉的时候之外，始终都在他面前，但现在却不是了。

“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你知道这件案子如果真的办实了，或许你会有性命之忧。”

楚曦的问题让古小香觉得他有些可爱。太皇太妃可能习惯了紫莲那种紧紧跟随和忠心的侍奉，但是古小香更想跟楚曦做朋友。

楚曦不是个擅长沟通的人，他主动的问题让过年中只能自己呆在牢房中的古小香觉得很高兴。

“其实我如果想走，这里根本关不住我。”古小香娓娓地说道，牢房中暗淡的光芒在她脸上勾出优美的弧度，“我毕竟不是楚玉，不是那个真正的蜀王妃，我的师父是天机子，而我是个偷儿，我最擅长的就是开各种各样的锁，只要我动动手指，这里的锁跟没有一样。”

随着古小香的话，她脚踝上的细脚镣发出铿锵的声音，古小香把脚镣从腿上取下来晃了一下，哗啦啦的响声让楚曦忍不住回头凑到窗户旁。

“这才对嘛！跟人说话就要看着对方才礼貌！”古小香狡黠地笑笑，把脚镣丢到一边。

“那你为什么不走？我完全可以护着你走的，你知道的。”楚曦注视着古小香小巧灵动的脸，认真地问道。

古小香歪着头似在思索了片刻，随后道：“因为我们并不是只为了自己活着。”

“……”楚曦沉默片刻后道：“我听不懂。”

古小香哈哈地笑了一阵，星眸微懒地扫了楚曦一眼，道：“就像你，你要保护我吧！就算我置身危险之中你也不可能不管我，对吧！世上总会有一些人，让你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相护，你宁可自身遭受一些不好的事也希望对方好起来。”

“蜀王对你而言，是这样的人吗？”楚曦问古小香。

“对啊！不过不是他一个，而是有很多人。比如我师父，他对我来说就跟爹爹一样，比如星月姑姑，就像母亲一样待我。还有婉婉，我当她是我自家的妹子，而初一和十五是不错的兄弟。紫莲嬷嬷和黄嬷嬷就是我的长辈，就算是三皇子傅无天，如果他出了事，我也会想办法帮忙。”

古小香笑得甜甜的，在大年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