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1/2)
寒风凛冽,浓密的乌云渐渐消散,穆齐抬头看见熟悉的银月,收拢杂乱的心思,借助耀眼的北斗,找到北极星辨认正北方向,随即双脚轻夹,驱策着狼骑军的战马前行。不过里许,眼尖的他看见势如下山猛虎般的野人背负着好友塔吉,在面前不远处狂奔而过,许是周围光线暗淡,竟然没有发现他就在附近。风向有利,穆齐伸手抓了一把微风,放在鼻端仔细嗅闻,淡淡的血腥气和兽毛的体味,让他忍不住皱眉,不过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不动!
以萨满甘露秘术压制野人的伤势,塔吉用仅存的巫力补上嗜血术激发噜噜的潜力,两相结合,出乎意料地逃出火鸦兵的追捕。可是身为四位大萨满之一赫图拉的亲侄,血统高贵的塔吉还是敏锐地发现在身后如影随形的危险,令他惊惧的来自中原的勇士,正在不断迫近。
“呕!哇!”吐出一口乌黑的淤血,野人一头栽倒在地,把背上的塔吉也摔飞出去。
火奴噜噜堪比山林凶兽的体能一再透支,终于到达尽头,摩顶祝福的甘露虚耗见底,伤势复发,口鼻再次咳血,毕竟人力有限。
只是膝盖骨折的萨满伤势不重,自幼跟随部族的勇士学过搏杀虎豹的武技,因此事情有变,立即双手抱膝,在地上翻滚卸力。行动不便,缺少战马代步,唯一充当‘坐骑’的野人也虚耗过度,动弹不得,无法驱策,塔吉的内心顿时被阴霾笼罩。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萨满不甘心就这样枯坐等死,挣扎站起身,闭上双眼,以灵觉求索附近草原飞禽走兽。
藏身暗处的穆齐嘴角冷笑,为自己方才的决定窃喜,他伸手摩顶祝福战马,安抚坐骑可能的躁动。
可惜的是,塔吉的心情急切,刚刚找到一窝旱獭,间距不过二十步,就欣喜地单腿纵跃过去,施展萨满震慑山林野兽的怖术,将它们全部僵化,随后伸手进去,一只只掏出来。
‘盲目的蠢驴,短视的草鸡。如果是用驯兽术,将旱獭诱惑来到面前,不是更省时省力?’穆齐的心思既苛刻,又恶毒,情绪起伏不定,拒没有目光注视,还是引起塔吉的灵觉感应。
穆齐赶紧翻身下马,悄声无息地匍匐在地面,自认为有些屈辱,不过他的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用布袍下摆把旱獭兜在怀里的塔吉确实察觉有些异样,不过和越来越近的恐惧阴影相比,他还是选择尽快自救。.
野人噜噜的伤势正在不断恶化,仿佛山林凶兽的体格再强,也不能承受温文水刚猛无匹的全力一击,更何况,还有七道阴柔的暗劲潜藏在胸腹、后背,随时都有可能暴起发作。
塔吉有些艰难地回到‘坐骑’的身边,此时他也有一些懊悔,不该为了节省巫力,施展震慑兽性的怖术,而是该用更柔和的驯术。不过他很快收拾心情,将所有旱獭丢在地上,伸出右手抓住一头壮硕的猎物,虎口发力,瞬间扭断它的脖子。垂死挣扎,旱獭全身抽搐几次,很快就咽气毙命。塔吉的左手拇指指甲陡然尖利,隐隐地有生铁的光泽,轻轻在旱添咙划过,温热骚腥的兽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滴落在野人噜噜的脸上。塔吉双眼微微眯起,校准位置,落点便移到它的小口喘息的‘坐骑’的嘴里。
“咯咯咯!”野人干渴的喉咙发出古怪的声音,塔吉不惊反喜,左手抓椎獭的双脚提起,更多的热血倾倒出来,注入它的嗓子里。
火奴噜噜睁开双眼,迷乱、嗜血的眼神渐渐褪去,它伸出手抓椎獭,塔吉立即松手,任由‘坐骑’的嘴巴贴在猎物的喉咙里,吞吸着兽血,连皮带毛地啃咬兽肉,嘴角血肉模糊,腥臭扑鼻也毫不在意。
“慢慢吃,还有,很多。”
灵智启蒙的野人点点头,好像听懂了塔吉的话,他吃完一整只旱獭,舔舔嘴,有些不满足。
‘被赫图拉踩伤的脚不容易愈合,只能仰仗这头代步的奴仆。’把坐骑调升为仆人,萨满心里一横,决定倾其所有,治好受伤的野人,他的双手凝聚巫力,手背渐渐浮现密密滤频难脉,他抓住两头旱獭,涓滴不剩地吸取所有生机。渐渐的,两头被怖术震慑昏迷的猎物脱水似的干瘦萎缩,而塔吉的双手则弥漫着淡淡的血雾,拒夜风凛冽,这股诡异出现的薄雾却如同磐石般坚固,越发浓厚。
野人噜噜目瞪口呆注视这一幕,望着尊敬的萨满大人将双手贴在他胸口受伤的部位,随后血雾源源不断渗透进入,平复肿胀贲起的肌肉,消融腠理之间的淤血,严重的伤势正在一点点地好转。
穆齐眯起眼睛,狭长的眼皮缝隙里流露出刻蓖狠毒,‘偏心的赫图拉,竟然违背誓约,将盗取生机、凝惊露的秘术传给塔吉。嗯!他是预定的下一任大萨满?’他的右手凶狠地做出一个劈砍的动作,仿佛斩断了自己的过去。随后,穆齐贪婪地注视着野人噜噜的伤残身体迅速康复,这一下搔到他的痒处,忍不住伸手虚抓,似乎想将不属于自己的财富,据为己有。
就在事态扭转,顺风顺水的时候,潜藏在野人噜噜体内的七道阴柔暗劲突然爆发,他的脖颈左侧迅速冒出几十个血点,化散成一团紫黑色的淤青,而且不断扩大。
“该死的中原人。”塔吉终究是大萨满的亲侄,见识过不少世面,这种伤势只有守卫圣山祭坛永燃不灭之火的大巴特鲁亲自出手,而且伤势在看不见的体内,很难用普通的药物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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