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告一段落(1/3)
第九十九章告一段落
在后世,曹操背负着奸贼之名,一举一动,在世人们的眼中,都属于“奸诈”之举,仿佛是一个只看重个人利益的政客,一句“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就是对他性格的最佳诠释。
然而,在历史上,曹操却是一个有抱负、有理想的政治家。政治家与政客的区别,就是后者只注重个人的政治利益,而前者,则有超脱于个人利益乃至阶级利益的政治理想。
从这一点来说,在中国古代,唯有儒家学说能培养出这样的政治家来,因为道家讲究出世,是隐士的哲学,自然没法培养出政治家来;而墨家的学说又太过异端,以至于早早就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夭折了;至于法家,法家的学说,是最注重现实的,也是最功利主义的,自然就很难有超脱自身的政治理想了。
曹操在他的《对酒歌》当中所描绘的“乌托邦”,主要还是建立在儒家王道乐土的理论基础之上的。这与后世很多人把曹操的形象,定性为“法家代表人物”,是有一定的出入和冲突的。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首先来说,法家是没有所谓的“乌托邦”的,这种对完美政治制度的憧憬,也就只有法家以外的其余三家(儒、道、墨)才有,法家只需要把全国变成一台生产与战争相结合的大机器,让百姓全都成为这个机器的一部分,老老实实的按规矩运作就可以了,至于百姓的幸福度如何,他们是从来都不关心的。
其次,随着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法家学说实际也开始渐渐转入地下,不再公开传播和施行。事实上,帝王罢黜法家,并不是想真正消灭法家学说,而是想把法家学说垄断起来,使其成为专门的“帝王心术”,不再公开、广泛的流传罢了。这样一来,无论是君还是臣,都急于给法家学说穿上一件新的外衣,来掩饰它的原貌。于是,“儒皮法骨”这一中国古代的政治传统,便由此诞生了。
曹操除了是一流的政治家以外,还是一流的智谋之士,自然懂得儒皮法骨这一套。因此,他在诗歌当中寄托政治理想的时候,用的是儒家的理论,称颂的是儒家的理想制度。而在实际施政的过程中,他却又从不惮于运用法家的手段。原因很简单,其一,乱世用重典,需要借助法家的严酷手段,来重整社会秩序;其二,法家的手段,最为实用,也最容易取得成效,对急于收拾天下的曹操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尽管把巨鹿的屯营当成了自己实践政治理想的实验田,但是,制定起具体的法令来,曹操还是用上了法家的严酷手段,以罚做劳役的手段,来迫使屯民们遵守法令,这在真正的儒士眼中,那可是大错特错,与儒家理想背道而驰的行为,所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用曹操的这种治政方式,培养出来的百姓,也不过是畏惧刑罚、没有廉耻的人而已,怎么能和全民都是道德模范的理想境界相比呢?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曹操从本质上来说,依然还是一位法家人士。对他来说,只要一个国家能达到天下太平、主明臣贤、黜陟幽明、仓谷满盈、路无拾遗等一系列“治世”的指标,就足够了,至于这些指标是怎么达到的,靠什么来维持的,并不重要。
也就是说,曹操是想用法家的手段,来实现儒家的理想国度。这也算是中国的士人,在实践了几百年之后,最终做出的折衷选择罢?因为以儒家的手段来施行儒家的理想,在执行力上没有保障;而若单纯的推行法家的手段,社会又会因为没有理想、缺乏幸福感,而最终走向崩溃。唯有儒皮法骨,以法家的手段,来推行儒家的理想制度,才能两全其美。
而今,逐渐走上正轨的屯营,似乎就是对曹操的治政理念,最好的肯定。因此,走在屯营的街道上,曹操的心情,自然是颇为欣喜了。
在曹操身后,一名身材高大,英武过人的骑士,带着十余骑卫士,拱卫着曹操。路上的屯民见了这个阵势,哪敢冲犯,早就远远的躲避到一旁去了。
曹操见状,回头一望,笑道:“公刘,不必如此严肃认真,如今这些降卒,早就成了良善守法的百姓,即便我单骑行走其间,也绝不会遭遇危险,又何况有你这个高手坐镇?让卫士们收了队形罢!免得惊吓到百姓。”
那位被曹操呼做的公刘的汉子,闻言拱手道:“属下肩负着主公的安危,责任重大,又岂敢轻忽?”
“公刘,放松些,就当是你跟着子孝一起外出游猎踏青便是,毋须如此紧张。”曹操笑呵呵的劝解道。
“正因属下乃是曹子孝推荐而来,得主公破格录用,才能有今日的地位,故此,更不敢玩忽职守,稍有放松。”
“那就当是我对你下的命令如何?史督盗,收了队形,让卫士们随意跟着在我身后便可,以免惊扰到百姓。”曹操道。
“这……属下遵命!”史督盗拱手应诺,然后回头向卫士们发号施令去了。
这位被曹操呼做公刘的史督盗,便是沛国的侠士史涣史公刘了。在历史上,自曹操初起兵,他就跟随在曹操身旁,先后担任中军校尉、中领军等职务,跟随曹操东征西讨,屡立战功。而且,中领军这一职务,不但亲典禁军,还有监护诸将的权力,非亲信之人,不足以当之。
之所以能被曹操如此亲信,除了史涣与曹操乃是同乡,很早就跟随了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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