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2/3)
会做这些个巧事儿?”武茗暄一愣,下意识地往文婕妤的手上看去,十指纤细素白,右手食指第二节的骨节隐约比常人略高些,一看就是常年执笔书写之人。一眼看罢,她蹙眉抬眸,与一脸无奈之色的文婕妤对视一眼,柔荑无力地抚上额际。
二人正自相对无言,翠袖入内:“娘娘,灵犀宫犀悦殿嫣德媛求见。”
嫣德媛?武茗暄茫然一瞬,眸光忽地就亮了:“请嫣德媛入内说话!”
“娘娘与嫣德媛熟识?”瞧见武茗暄面上忽然显露的喜色,文婕妤不解地问道。
“之前,本宫染疾,嫣德媛来探疾要走一张妆台,事后给本宫做了一套榻上小案和撑腰。算是,浅浅有些交情吧。”武茗暄笑着点头,看文婕妤目中疑惑未消,便意有暗指地补说,“嫣德媛人美,手也巧得很。她在这档口过来……”话到此处,已不再说,只笑意盈盈地看向文婕妤。
文婕妤当即恍悟,刚想说些什么,却见翠袖已引了嫣德媛进来。
嫣德媛款步入厅,似是没想到文婕妤也在正殿,怔了一瞬,才盈盈拜下,向武茗暄见礼请安。
“德媛妹妹难得过来,就别拘那些个俗礼,快坐吧。”武茗暄亲和地笑着说,眼神示意翠袖沏了茶来,待文婕妤与嫣德媛见过礼,便柔声问,“眼下,各宫奉旨自制花灯,妹妹是个手巧的,怎还有空过来?”
“慧妃娘娘谬赞了,嫔妾会的,都难登大堂之雅。”嫣德媛转眸瞄过静坐一旁的文婕妤,羞涩地低下头去,绞着手中绢帕说道,“嫔妾就是过来看看,娘娘这边儿可需要帮忙?”
武茗暄与文婕妤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目中笑意深邃。
随后的几日,嫣德媛每日都是过了晌午便到鸣筝宫来。因是奉旨制灯,武茗暄不敢假他人之手,认命地跟嫣德媛学着做,不求在放灯节上出彩,只求不被人挑着错处。
期间,桑清也来过一次,武茗暄忙于学制花灯,便没有多打搅,闲聊两句也就离去。
这几日,武茗暄也再没见过宁昱晗,只从翠袖处得知,皇上接连几日都歇在珍妃的承露宫。
武茗暄捏着手中竹丝,小心地凑近炉火旁烘弯,依照文婕妤所绘制的图纸式样,与众宫人一起屈折造型,唇畔浅笑渐深。
六月六放灯节,源自穹冉千余年前的一个传说。据说,当年以宁京城为中心,连带周遭五城齐逢大旱。正值被世人尊为“圣君”的仁宗皇帝当政,竭力救治,却是无功。仁宗皇帝心下悲嗟,命人点燃数盏花灯放入即将干涸的潇扬湖中,以祈求水神怜悯。哪知,没过几日,旱地竟迎来甘霖,延绵数日的雨水解除了大旱危机。
仁宗大喜,遂将他放灯之日的六月六定为“放灯节”,着令祖辈放灯祈福。这条由仁宗定下的习俗,延续了千余年,就连之前穹冉分裂,而后再次一统也不曾间断。
民间放灯是在潇扬湖,由京兆尹官员督管举办,而帝王、妃嫔不便出宫,便于宫内东琼苑外的孔雀池放灯祈福。
抵及六月六这日,因只是放灯祈福,并不会设宴,故而各宫妃嫔仍旧在自己宫中用膳,要待戌时才去孔雀池。
武茗暄早早就命翠袖摆膳,待用过晚膳,沐浴更衣,换上一套清雅的月白色的广袖流仙裙。
“梳个百合髻。”武茗暄轻声吩咐。
锦禾绾发的动作一滞,抿了抿唇,终究什么也没说,将绾起的花式撤开,重新为她梳理,绾上百合髻。
看武茗暄不施脂粉,也不点唇脂,只雀羽黛淡淡扫了两笔,青浅蹙着眉,开了口:“娘娘,今儿皇上也会去吧?”
“怎么?”武茗暄笑问,对镜顾看,捻取一支翠玉缠枝钗,斜斜插入左侧发髻间。
“那日,奴婢瞧皇上离开时,似乎不甚高兴。这几日……又都是歇在承露宫。”青浅犹豫一瞬,低声说道,“娘娘今夜何不好生装扮一番?”
武茗暄转眸看向青浅,失笑摇头:“今夜是放灯祈福,可不是酒宴,各宫妃嫔都不会穿得太艳。”说罢站起身来,对着铜镜检查了仪容,“本宫若是盛装前去,岂不太过招摇?再说,近来边境不宁,皇上也不会喜欢看见妆容太艳。”话音一落,扯唇就是一抹满含嘲弄的笑意。她倒不担心皇上不喜,只是不愿惹人闲话罢了。何况,她布好了局,怎会自己去破坏,自然是要主角留给那人。
酉时,文婕妤如约来到正殿。再次检查花灯后,武茗暄召来陈禄,命他率人带上花灯,随她与文婕妤前去孔雀池放灯。
五月的夜风,微带些许暖意。东琼苑内,袭人花香萦绕,更有夜露的清新,让人倍感舒心。孔雀池畔,盏盏宫灯微微摇晃,与摇曳的各色裙裾相互呼应,更觉喜庆。早到的妃嫔们三两扎堆,低声说着话。
武茗暄与桑清打过招呼,便领着文婕妤及一众宫人,寻了个视线较为开阔之地,静候看戏。
文婕妤拿眼扫视周围,末了,对武茗暄说出一句莫头莫脑的话:“还没来。”
武茗暄浅笑着捏起绢帕掩口,微微偏头,谨慎地压低声音:“她到,皇上也就该到了,哪能那么早?”
文婕妤轻笑一声,没有接话,看似漫不经心地赏花赏景,举目四望间,却与独立桥畔的颜才人对视一眼。
武茗暄也在顾看四周,仔细将各宫各殿的花灯都看了一遍。果然,就目前看来,是嫣德媛的花灯最为精美。她转眸瞄向站在不远处的陈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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