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安静(3/4)
了下来。再难,还有以前难么?慈宫静思,究竟还有无旁路可走。眼下,真如当年一般,不可急躁,越急,越乱,越好出错。慈宫默想前事,心中一动:确是不该动的。譬如眼下之事,她不动,所受非议便小。皇后动了,外间便有说:“寻常人家略有些善心的婆婆且不会做下这等事体来哩,正新婚哩。”朝臣也觉皇后此事做得欠妥,更有一等人,言道太子册封之礼未成,一理爆出有甚失德之举,则册封礼也不须办了。慈宫愈悔:当初不该将这皇后弄过来的!若彼时继后另有他人,叫那人与东宫互斗去,自家正好坐山观虎斗,两败俱伤时,齐王拣个便宜。思及此,慈宫恨恨捶床。眼下她纵袖手,大事全由皇后担了,她也不免要受一二牵连,谁个叫皇后也姓个陈呢?
思前想后,慈宫眼前却摆着两条路:要么彻底安静,蛰伏下来,有甚后果,她有这个身份在,便是原侯家,不至有灭顶之灾,硬挨一回,一时难过是有的,终不至无力翻身。只是这日子确是委实难熬了。然而她知道,官家是个心软的人,东宫因过继,也要碍着物议,不好下辣手。国家不好杀士大夫,勋贵之家也不好随意处置的,又有八议之条。这些个死书呆子有千般不是,却也有一条好儿,便是内里终有些个人是认死理的。慈宫想,若有那么一日,只恐受她排挤的苏正,怕是第一个出头来说话的人了。
要么……先蛰伏,再反击。只消伏得深,诸人不备之时,倒好出手。不能十拿九稳,也比眼下要好。只是成王败寇,结果难料
做是不做?慈宫犹豫半晌,不能即时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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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犹豫,宫外却果断,诚如皇后所想,这封本不该广为流传的奏表,不说街知巷闻,也已传播开来。也是她这事做得不仔细,更是太子妃抓着了礼法大义,叫人辩无可辩,街头巷尾,乃至许多官员心中,太子妃此事做得极好!平日里只听着两宫跋扈的传闻,听得人气闷,如今皇后踢到铁板,怎能不说是大快人心?
却更有一等有识之士,于欣慰之余,也有些担忧:“年轻人,锐气颇盛。”太子妃不好拿捏是件好事情,又紧扣一个礼字。仍有些人觉着此事做的,将母后脸面撕了,叫人说皇家不甚和睦,并不太好。不如前太子与太子妃,事事忍让。
此等传闻戴铭等人自也是听着的,便来与九哥出主意:“做些个旁的道:“凡事,总是做事的引人注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便是。此事不可深究,再做下去,便是画蛇添足,流言越辩传得越远,叫它自家散了去罢。京里再有旁的热闹新闻,人便不说这个了。”
戴铭想九哥说的也是,也不再说,转与九哥上课了。
外头秀英听了,还有些儿挂心,她本是个好强的性子,然女儿嫁了,她又不想女儿也一般好奇,恐名声不好,因将忧心说与洪谦。洪谦笑道:“不妨事儿,眼下两宫不得人心。且玉姐若是寻常新妇,这般事忍也便忍了。九哥却是个过继的,宫中多少双眼睛看着,只等看他立不立得起来。那处小人最多,最爱欺软怕硬,打开头儿不能镇得住他们,日后不定要添多少麻烦。镇住了,凡有人与东宫做对,也没人敢做帮手。”
秀英道:“初往那里头去,该叫人觉着和气才好,似这般……好叫人忌讳哩。”
洪谦道:“这却是不怕的,你且看,玉姐必有所为的。”
这一年三月是玉姐十五岁生日,前人所说的及笄之年,方好嫁人。她未行及笄礼便匆忙成婚。玉姐却一丝儿也不在意,反表明心意:亦在孝期,如何得庆贺?上书请一切从简。果真止加几桌菜,也不大庆祝。礼物却是全收了,人也不多请。这般做派,读书人便要叹一声好,忘她先时上表时透出的“刚强”。也有人觉她这般行事,未免过于清白,品性高洁是好,却有些个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礼法说得多了,叫人不好亲近。
慈宫因许秀英等入宫,与玉姐做个伴来。众人虽诧异,却也领受其恩。九哥愈惭,心道,未婚之前是立誓要叫妻子享福的,不料如今连个生日也做不好。见洪谦时,待这岳父便愈恭敬。洪谦反安慰他:“不消多心。总会好的。”
那头秀英又说玉姐:“做事绕个弯儿罢,你样样周到了,却叫人怕哩。”玉姐笑道:“瞧娘说的,我省得哩。待过了册封大礼,出了孝,我自有主张。那年节,先生,我也殷勤尊敬。宗室长辈,我也用心礼遇。”
秀英口上不说,心里明了,只盼自家肚子里这个是个带把儿的,才好有底气。眼下所倚者,一是洪谦,二却是玉姐了。便又多说两句:“叫人怕不如叫人敬,叫人敬,不如叫人爱。”玉姐笑道:“却不如又爱又敬又怕。我好叫人晓得,我也不念旧恶,也不好欺。不叫人怕一时得罪我,便不得上岸来,又要连坐,平白添许多仇人来。”
秀英道:“你从来是个肚里明白的,便不须我教来。”
玉姐道:“我便头发白了,娘眼里还是孩儿时。”
秀英嗔道:“你又促狭来!我却有个话儿要问你,你爹要与朱家珏哥儿说亲,求娶苏先生家五姐儿,两头都还不曾说,你看可使得?”
玉姐知这苏五姐,单名一个敏字,生得清秀文雅,又通诗书、又会女红,也见得人、也做得事。唯一短处,乃是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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