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1/2)
下人抬来了膳食,赖云烟吃着坨糊糊,见魏瑾泓老看着她,她噗嗤一笑,搁了碗,去拿先前搁在一边的参碗。
本来喂魏瑾泓用药是青松的事,但魏瑾泓朝老仆微一摇首,老仆间刻就心领神会,放下碗退下去了。
随后,魏大人就一直瞅着其妻。
赖云烟被看得发了笑,拿着参碗扶了他起来,刚把碗放到他嘴边,就见魏瑾泓摇了下头,朝她淡道,“你先喝两口。”
赖云烟眼敛一垂,嘴边笑意没变,她未多想抬碗喝了两口,这才放到魏瑾泓嘴边喂他喝参汤。
这是百年老参片熬出来的母鸡汤,无论是老参和鸡都难得,魏瑾泓喝了大半,就抬手接过碗,把剩下的放赖云烟嘴边。
赖云烟好笑,这次她笑着开了口,有些不以为然地道,“这就别顾着我了,我用的不比你的差。”
魏瑾泓点头,但还是喂了她最后一口。
赖云烟虽说不以为意,但喝完还是捏了帕擦拭他嘴,眼睛也轻柔了一些。
“去用膳。”魏瑾泓抓住她的手在嘴间一吻便放了开。
“歇着罢。”赖云烟颔首,回座一碗坨糊糊还未用完,魏瑾荣就上门来了。
魏瑾荣是来跟赖云烟商量事的,他刚坐下想开口,看到长兄朝他看来,他就止了嘴,安静地等长嫂用完膳。
“嫂嫂知道我们活捉了皇上那派来的人了?”赖云烟一搁下碗,魏瑾荣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赖云烟颔首,这事魏瑾泓是跟她说了。
“我们按兄长的吩咐先关了起来,您看……”
“我看?”赖云烟皮笑肉不笑,眼睛也往魏瑾泓那边扫去,魏瑾泓看到她看过来,头微微往旁边一偏,躲过了她的眼。
赖云烟当着魏瑾荣的面冷笑着哼了一声,不过开口时语气也恢复了正常,“审出什么来没有?”
“子伯候去问了,没问出什么来。”魏瑾荣硬着头发道。
“那就杀了,难不成要留着他们吃粮?”赖云烟朝魏瑾荣笑笑,“杀了派人把头扔皇上营地去。”
大冷天的,魏瑾荣听了此言身有冒冷汗之感,低头道了声“是”。
他得了话,欲要出门,就听族兄在背后淡道,“就说是我的吩咐。”
魏瑾泓虽已对皇上做尽了不义之事,也不再怕担这名声,但很多时候,他对皇上所会做之事确需借妻子之嘴才做得出来。
说来妻子向来对他的为人处事有种种不屑,魏瑾泓细想来,自己言行也常有自欺欺人之感,但两世来他都如此,再如何幡然醒悟也改不了本性。
现今他唯一能改的是,是他之意,哪怕借她的嘴,他也能站她前面担着了。
用了许多年,他终学会了在她面前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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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荣走了出去,赖云烟招丫环进来替她着衣。
冬雨给主子找披风时听到男主子温和地问,“今儿外边冷吗?”
“回大老爷,有一些。”冬雨转身,朝他福了一福。
“比前两天如何?”
冬雨犹豫了一下,答,“更冷了一些。”
“给夫人穿厚一点,”魏瑾泓靠在枕头上朝想得专注地道,“把那件黑狐大氅拿出来吧,想来也用得上了。”
赖云烟听了略挑了下眉,嘴角笑意弥漫了开来,“还是貂皮那件罢,再冷些再穿狐皮。”
魏瑾泓那几件好东西,看来她都要穿遍了。
“穿暖和一些罢,”魏瑾泓转向她,满脸的温和,“这天越来越冷了。”
赖云烟未再说什么,等冬雨找来单独搁在一个箱笼里的狐氅与她穿上,她出了门去儿子那。
魏世朝恰好醒着,刚到她来,就要下地给她请安,赖云烟朝他摇了头,“老实躺着,别动了伤口。”
“谢谢娘亲。”魏世朝向母亲虚弱一笑,又转脸看向了福着腰身不动,向母亲请安的妻子。
“起来吧。”赖云烟也看到了他眼神,略一挥袖就坐到了床边,问魏世朝,“可好了一些?”
“好多了,谢娘关心。”
他们说话间,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赖云烟转头一看,看到了低头的司笑哭了,泪水掉在了地上。
她哭什么哭?赖云烟讶异,转头看向魏世朝。
魏世朝见状眉头一皱,轻声朝司笑问,“怎地了?”
司笑不语,却一头朝赖云烟跪下,抖着嘴掉在泪与赖云烟道,“娘,过去种种都是儿媳的错,您就原谅了我罢?”
赖云烟看看不断磕头的她,再看看儿子,见儿子探询地看着她,她暗中轻吸了口气,脸色不变道,“算了,起来罢,别哭了。”
司笑抬头看不清她神色,这时又听夫君轻道了一声“别哭了”,她止了眼泪起来,朝赖云烟一福身,“谢谢娘。”
说罢,站到了床边,跪坐在了床边,扶了扶魏世朝背后的枕头,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
她手势轻柔,赖云烟默不作声地看着。
冬雨已经给她报了,说这几天少夫人都在厨房帮忙,晚上无油灯,会就着柴火做衣裳,说只花了三个夜晚,就把大公子的两件棉袍做成了一件压紧的厚袍。
不管真假,她有这份心难得。
赖云烟确是不喜司笑,许是性格问题,她喜欢白氏那种刚柔并济的女子,哪怕心眼小点,但她有那个为自己图利的聪明劲,西行路上哪怕与她这主母翻了脸,但白氏走的每一步,哪怕是哭是闹,还有示弱也好,都是有其目的,她能屈能伸,且也忍到了达到目的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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