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前日(1/2)

“女子不可随军同行。“长曦忽睁了双眼，因他方才那句话心中暖了许多，道：“为何不点灯？“/p

以为长曦早睡着的苏子戎即刻回了神，僵硬地听着长曦的话，这屋中顿时亮了起来，他不顾自己此时是否因那大雨显得太过狼狈，只是想陪在长曦身边，哪怕一字不言，就只陪在她身边。/p

“雨停了...“长曦坐了起来看向门边，道：“你既然回来了，这大雨定没有再冲入城内罢？“/p

苏子戎点头，抿嘴一笑。/p

“你怎么全身都湿了？“长曦忽见他这副模样，也不管自己只身着里衣，掀了锦被就拿巾子给他擦拭起来，甚至解下他的外袍，叫他快些将衣物都脱了，又取了新衣挂在屏风之上，催促他换下。/p

苏子戎暖意渐浓，若不是怕身上这雨水湿了长曦的衣物，早抱她在怀了。/p

长曦趁着苏子戎换衣服时穿好衣物，系了风披就往外走，被他一语喝住：“去哪？“/p

“不去哪啊。“说着就已开了门，才往外头迈了一步，便被苏子戎拉了回来。/p

他敞着的里衣还来不及系好，胸前古铜『色』的肌肤在这昏暗的烛光下隐隐若现，长曦此时的反应，却叫他笑了出声：“作何？“/p

看着她拉开他的衣襟，不出声地盯着自己左肩那早快好了的伤处，才知她为何这般，“结疤了，无妨。“/p

“你但凡当心一些，早该好了。“长曦说着，又要往外走，苏子戎直接挡在房门前，道：“这个时辰，你要去哪？“/p

“膳房...“她解释说：“你们都是刚回来，想必不少人淋了雨，李大婶一定熬了姜汤，我去端一碗来。“/p

“我方才喝了。“苏子戎撒着谎，搭着长曦的肩膀引她回了榻边，看着她满脸不信的表情，又指着左肩的伤处道：“门前遇见刘院判，他说得空看看这儿，到时顺带诊了脉，比多喝那一碗姜汤要强多了。“/p

见长曦木讷的点点头，他穿好衣衫郑重地在她边上坐下，几次开口都无法问出声来。/p

“我知道...你是因这大雨太急才匆匆走的，我想帮忙来着，没走几步被杜二哥推回锁了进来，也不知道何时开了锁的。“长曦如实说着，将苏子戎的思绪都打『乱』了。/p

“杜二哥？“/p

“啊...怎么了？“/p

“......你直呼他的名讳就好。“苏子戎忍了忍，当下没发脾气，心里却百般不乐意。自长曦会说话以来，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喊他，还未听她唤过一声苏哥哥，现如今见了杜筝没几次，居然这般称呼起来.../p

“还在滴水。“长曦指着苏子戎的头发提醒着，叫苏子戎回了神，不以为然地搭了条巾子在脖上，忽脱口问了一句：“背上的伤可好些了？“/p

长曦一愣：“早好了，哥哥不知从哪找了金琼膏来，严大夫一路日日帮我涂着的。“/p

“脸上的伤也好了...“苏子戎抚过长曦的下颌，双手握上她小小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嘱咐道：/p

“从今往后，你的任何事都不许瞒我，所有言行亦不必有何顾及，不论声名钱财，你只需随心而去，剩下的有我承担，即便闹出人命，我亦有法可解，记得，时刻保护好自己，万事以你为先，不论何时，我会一直在你身后...“/p

这用尽此生在承诺的话，叫长曦不免动容，她对自己心中微妙的变化似乎有所察觉。/p

面前的这个人，即将陪伴自己走过这寥寥一生，她虽不懂严大夫口中的喜欢是何意，却对苏子戎这话深信不疑。/p

他又问了长曦许多在胥城发生的事，刻意问及每一个人的身份和名字，在心中默默记下。看着长曦熟睡后，才悄然离开。/p

刘院判早在院中等着他，给他重新换了『药』，留下几粒治寒湿的『药』丸，嘱咐了几句离开了。/p

因魏书衍上了任，今日大雨之事便以他在正厅商议。苏子戎一入州衙便奔去了长曦那里，那些曾为吴沛说话的官员免不得诟病了几句，叫魏书衍听了也颇为不爽。/p

在他看来，苏子戎接了魏婵的锦帕便是有意，可他对魏婵这“意“，和对寅宾馆那位的“意“明显相差太多。自他回了州衙，这已是第二日凌晨，魏婵衣不解带地等着他的消息，自己也特意多次提及，却始终不闻苏子戎问上一句，更别说亲自去瞧一眼了。把魏婵气得不轻不说，自己也是一肚子憋火，以为苏子戎瞧不起他们，只顾奉承那高官之女。/p

所以正厅之上，魏书衍见苏子戎不在，话中也多次带着对他的讽意，使下头坐着的几人用官腔巴结了好一阵子，才消了气，满意地散了。/p

而苏子戎躺在长曦隔壁的屋中，听着陈霖柯将方才厅上魏书衍说的话，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道：“随他。“/p

“这可不行！你不去哄上几句，当心再参你一本！“陈霖柯嗤笑道：“魏书衍刚刚上任就来了这么一场大雨，老天都不乐意他做这阜州知州。“/p

“他若是有程纪宗那般气魄，加上做事小心圆滑，倒还可勉强胜任，如今看来...“苏子戎闭着双眼，叹了出声。/p

“怎样？“/p

“今晨递去临阳的奏本，确有必要。“/p

“什么！？“陈霖柯大声道：“你参了他一本？“/p

“我只是如实奏报。“苏子戎朝陈霖柯侧目而视，“上任当日宴请同僚，收授祁城少主亲送的贺礼，其女更欲勾引与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