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离世(1/2)
天色刚亮,身穿囚服的林见鹿被宫中护卫押着前往崎壶原,他与那些壮丁不同,乃是犯了罪,所以才单独由护卫押送,就是怕他中途逃跑。/p
他手脚皆被铁锁链锁着,拖在地上哗哗作响,每一步落下皆要留下脚印,那铁锁链的重量可不轻。/p
虽说郡主免了他的死罪,可将他送去崎壶原与死刑无异,他一介书生,何曾碰过刀剑,双眼看不见,如何上的战场。/p
林见鹿被关在大牢中滴水未进,身体虚脱,还拖着沉重铁链,双目失明不见路,走的极慢,护卫有些不耐烦,刀背重重的招呼在腿上,险些摔倒,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哑巴?瞎子?你能不能走快点,照你这样要走到猴年马月?”/p
说完又是一刀背招呼过去,林见鹿腿一软摔倒在地,护卫抓住衣襟拖拽:“你要是再这样拖拉,还没到崎壶原你就要被我活活打死。”/p
为了免受皮肉之疼,林见鹿咬着牙关前行,如今他已经不是状元,两位护卫也丝毫不避嫌,一路拿他玩笑,右手方才拿刀背拍他的护卫一脸嫌弃,说道:“郡主也真是的,这种废人送去崎壶原有何用?还不如押去行刑台一刀砍了。”/p
“可不是吗,但他以前好歹也是个状元,有些人脉,宫中有官员替他求情了,不然难逃一死。”左手的护卫假惺惺的一叹:“送去崎壶原那种地方,他也活不了多久。”/p
“我听说是上卿大人求得情,在殿中跪了大半日呢,以前这个哑巴可是写过休书休了上卿的女儿,上卿大人竟然还能不计前嫌帮他,真是大人大量。”右手护卫砸了咂嘴,他偶尔听宫中的人提起过,所以知晓的还不少。/p
一阵凉风刮过,左手护卫只觉得脖子一凉,伸手摸了摸:“可昨晚李府遭妖物血洗,上卿大人与公子李无疾惨死府中,脑袋和脖子分了家,肯定平日里也没少做恶事。”/p
姬画就在他们头顶的云上,下面是官道,偶尔有马车行人路过,她不方便出手,等到了那种廖无人烟的地方再搭救不迟,一缕青光没入了铁锁链。/p
林见鹿身上顿时一轻,好似手脚上的铁锁链被人取了,暗叹怪哉,转念一想兴许是姬画在暗处施法帮他。/p
烈日当空,护卫押着林见鹿走了大半日,下了官道,在路边一块岩石旁停了下来,两名护卫躲在岩石下扇风乘凉,林见鹿则被抛在外面受风吹日晒。/p
头脑昏沉,身体晃晃悠悠就要倒地。/p
护卫有说有笑掏出水壶干粮填肚子,余下半块被扔在地上,沾满了泥土:“看你可怜兮兮的,还是给你一口吃的。”/p
林见鹿并没有去捡那半块干粮,哪怕就是饿死,两名护卫的所作所为都被姬画看在眼里,颇为的生气,施法将两人打晕这才现身,欲杀了两人,想罢还是收手了。/p
否则她与这些人又有何不同呢,可她也并未轻饶二人,施法将其困在了一片梦境之中,没有两天两夜怕是醒不过来。/p
“我带你走。”/p
姬画带着林见鹿先回了蝶城状元府,现在这里还算比较安全,有宫里张贴的封条在,没人能进去。/p
虽然被姬画救了出来,可林见鹿回到府上就一病不起倒在了床上,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姬画将城里的郎中都抓来看病,今日已经是第四个了。/p
姬画愁眉不展的守在床边,林见鹿的病情不容乐观,见郎中松开了手,立即出声询问:“怎么样?什么病?”/p
“他的病我也无能为力。”郎中叹气摇头。/p
“什么叫无能为力?”她抓来的每个郎中都是如此回复她,姬画既害怕又愤怒,她不能失去林见鹿,冰凉青锋架在了郎中脖子上:“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杀了你。”/p
“公子得的是绝症,药石无医,你就别为难我了。”郎中声音低哑颤抖,生怕说了实话会被姬画一剑抹了脖子。/p
青锋清脆落地,双目无神的坐在了床沿,一颗心仿佛在被无数的利剑扎,林见鹿被吵醒,用力睁开一丝眼睛,拉着姬画的手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没救了,姬画抓再多的郎中来也没用。/p
“你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找来郎中治好你的。”/p
姬画脸上强扯出一抹笑容,安慰道,又去其他城池抓来了几位郎中,可最后的结果是皆不能治,郎中说他活不过三日,趁早准备后事。/p
寝宫中烛火摇曳,姬画坐在床沿将林见鹿照看着,眼泪都已经流干了,这两日他受病痛折磨,已经骨瘦如柴,气若游丝,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将干枯的手掌捧在手心,姬画柔声问他:“你还有什么心愿吗?”/p
“娘亲。”眼泪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他原本还想将娘亲接来府上享福,让她安享晚年,可一直没回破庙山,如今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手指在姬画掌心写字:“我死后,代我去看看我娘。”/p
“好,还有吗?”/p
手指许久未动,桌上的红烛已经燃了大半,又艰难的划了一个字。/p
你。/p
“书房里的画像和信我都已经看到了,我明白你的心意。”姬画抹了抹泪水,松开手起身:“你等着我,一定要等我回来。”/p
林见鹿望着那道离他远去的背影,仿佛从未有过的清楚,寝宫的门缓缓关上,他被冰冷的黑暗吞噬,没了气息。/p
姬画闯进了一家衣铺,挑了两身上好的喜服,将银子放下便回了状元府,推门而入:“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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