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迪瑟斯、奥弗涅、誓言之链(1/3)

奥弗涅立腰、挺胸，让身体自然挺直，双膝并拢，两臂自然弯曲地放在大腿上，眼睛平视，下颌微收，以一种虽然精神，却让人一眼能看出她军人身份的坐姿，安静地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p

如此死板的姿势，却并不代表奥弗涅对于即将到来的会面有多紧张，她只是习惯性地，为自己名义上的上司保持着一份尊重。/p

在那双看似直视身前景物的眼睛里，其实瞳孔早就扩散——很显然，奥弗涅此刻的心神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p

突然身后的大门被推开，传来极小极轻的动静，还有一丝丝微风扰乱了身后空气的流动。/p

瞬间，奥弗涅全身的肌肉紧绷了起来，涣散的目光也立刻如刀尖一般锐利，身体不自主地往前倾了倾，又略微压低了些，脚正确确实实地踩着地面，脚尖还不自觉地稍稍用了用力。/p

——这是可以保护胸腹等柔软致命的，方便随时可以做出应敌反应，不管之后是要逃跑还是迎战，动作都最为自然的起始姿态。/p

这是奥弗涅作为一名常年生活于战场上，随时随地都仿佛在准备和敌人以命相搏的人，才会出现的本能反应。/p

但是，很显然这个源自身体的下意识举动，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必要。/p

于是奥弗涅顺势站了起来，掩饰自己戒备的举动，同时转身，朝来人行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p

“碧昂丝城主维拉.奥弗涅，见过迪瑟斯大人。”/p

奥弗涅的话还没说完，迪瑟斯就疲惫地打断了她的问候。/p

“这些礼节都免了，你说你有大公阁下的线索，但是一定要见到我才能说，那么现在我人就在这里，你说吧。”/p

迪瑟斯甚至连走到奥弗涅对面坐下，再安安静静地听对方回禀的心情都没有：连日来的奔波，导致的身体上的疲惫，还在其次，最主要是精神上的高度紧绷，让他实在是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p

已经七天了，整整一百六十八个小时，迪瑟斯甚至无法想象，在这样漫长的时间里，那位大人究竟会遭受到怎样的待遇。/p

不，如今甚至连那位大人是否还活着的这件事，都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p

惶恐不安的情绪，让迪瑟斯根本不愿意停下自己的脚步，仿佛只要停下来，那个自己最想避免的结局就会发生。/p

“迪瑟斯大人，请撤离门口的侍卫，并且在这里施下防窃听魔法。”/p

迪瑟斯皱了皱眉，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奥弗涅，便下令门口的侍卫撤离，然后挥手，在房间内设置下数重保护并且防止窃听等魔法。/p

直到数道莹蓝色的光芒从屋内彻底消失的那刻，奥弗涅才松了口气，对着迪瑟斯丢出她最大的手牌。/p

“请恕我失礼，作为主人忠诚的奴仆，我不得不戒备一切可能会导致主人遇到更深重不幸的可能性，即便那是我自己。”/p

听了这句话，迪瑟斯露出讶异的表情。/p

“等等，主人？你对米歇尔大人宣誓效忠了？米歇尔大人居然也允许了？”/p

“不仅是我，阿托曼的城主霍斯.安德烈，同样也是主人忠诚的奴仆之一。”/p

迪瑟斯总算明白对方所说的‘线索’是什么了：作为奴仆的他们本身，就是最直接，也是最强有力的线索。/p

宣誓效忠的仆人，在某种程度上，或多或少地，都可以感知到自己的主人身在何方。/p

当然，如果作为主人的一方，不想被仆从感知到，也是可以主动切断这种感应的。/p

但是，如果米歇尔大人这么做了，那么身为他仆从的奥弗涅，也就没必要千里迢迢地从碧昂丝赶来梵林了。/p

这种宣誓效忠的行为，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甚至迪瑟斯从一开始就询问了那位大人名义上的管家和仆从——劳伦斯和卢西弗，询问他们两人有没有对米歇尔大人宣誓效忠过。/p

只是在听到迪瑟斯这个问题的瞬间，劳伦斯的面色变得很晦暗：作为孤儿，从自己被带回大公府邸的那刻，就从未想过会效忠其他人，或者做出任何不利于主人的事。/p

他的前任，那位同样刻板且忠诚的管家，似乎也从未让他对主人宣誓效忠过，仿佛匍匐在那位大人的脚前，是如此理所应当，又如此令人喜悦的事，何必还要多此一举。/p

而站在劳伦斯身侧的卢西弗，小脸是则是一片茫然：从小到大，他一直以来的生活环境，让卢西弗的见识几乎都被局限于最下层人物的生活圈内。/p

这一点，即使是在大公府邸上住了几个月，却也是没办法立刻让他变得像其他贵族府上，一直被教导着上层文化的高等级仆从那样，即使称不上见多识广，对于一些常见的东西也应该有所了解。/p

就如同一只养在笼子里的小鸟，即使眼睛能看到天空的一角，却永远无法用自己轻巧的翅膀，去丈量天空的广阔，所以那片蓝色的角落，在它看起来，也许还不如自己眼前的笼子来得大。/p

所以这两个人，因为各种原因，都不曾对那位大人宣誓效忠过：一个是不需要用这种方式验证自己的忠诚，一个是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玩意儿的存在。/p

从劳伦斯和卢西弗的表情，迪瑟斯就知道了自己问题的答案。/p

虽然有些无可奈何，但是这条线索的确就这样十分可惜地断掉了。/p

谁知道今天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对迪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