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盛尧箐心生怜悯 大太太泪水涟涟(3/4)

梅子走出房门，关上房门。/p

程向南爬上床，钻进了被窝。/p

昌平公主喝了几口水以后，刚想说什么，梅子又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的手里端着一个铜火盆，火盆里面燃烧着木炭。/p

圆桌子的旁边有一个膝盖高的火盆架，梅子将火盆放在架子上，然后将架子连同火盆搬到距离大床四步左右的地方。/p

梅子往火盆里面添了几块木炭，火很快就旺起来。/p

梅子是一个细心、贴心的丫鬟，她担心主子和两位小姐着凉，看情形，三个人一时半会不会睡觉，有一盆火放在房间里面，就不会着凉了。/p

于是，三个人披着棉袄，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说话。/p

程向南和尧箐小姐没有继续追问，她们已经感受到了太太内心的忧伤和痛苦，在太太的痛苦面前，好奇心该收一收了。/p

昌平公主又喝了几口水之后，继续道：“老爷派出去的人找到了翠云的家，翠云确实回过家。”/p

“但回到家的时候，琛儿高烧不退，他病得很厉害，霍家人请村子里面的郎中看了，但不顶事，琛儿仍然昏迷不醒。”/p

“三天后，翠云抱着琛儿到安庆去看郎中。可——可翠云这一去就没有再回霍家洼。”/p

昌平公主望着火盆里面燃烧着的火焰，眼睛里面噙满了泪水。/p

尧箐小姐的眼眶里面也噙满的泪水，她用双手紧紧抓住昌平公主的右手，悲天悯人的情怀，把她和大娘的心联系的更紧密了。/p

生活在蜜罐子里的尧箐小姐第一次从太太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个母亲的苦难和人生的艰辛。/p

“翠云的家人就到镇上去寻翠云和琛儿，他们在一家药铺里面寻觅到了翠云和琛儿的踪迹，可结果——”/p

眼泪顺着眼窝，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滚。/p

程向南从棉袄的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手绢，将母亲脸上的泪水擦干——可擦了还有，昌平公主的眼睛里面有流不完的泪水。/p

程向南能想象的到，在过去的十九年里，母亲一定流了很多眼泪。/p

“老郎中说，是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男孩子来看病，小孩子得的是肺上的毛病，老郎中给孩子把脉的时候，小孩子就气息奄奄——已经不行了。”/p

“老郎中摇了摇头，没有写药方，也没有用药。这个姑娘就抱着孩子离开了药铺，不一会，老郎中听到大街上有人喊，说一个女子抱着孩子投河了。”/p

“翠云的家人喊来村子里面的人，还有亲戚，大家用渔网在翠云投河的地点捞，最后，只捞上来这只虎头鞋。”/p

“母亲，这就是琛儿脚上穿的鞋子吗？”/p

“是啊！这只虎头鞋是翠云亲手做的。”/p

“母亲，单凭这只虎头鞋就说这是琛儿的鞋子，这——”/p

“虎头鞋只是一个方面，翠云的家人和老郎中描述的情形和翠云琛儿一模一样，再加上这只虎头鞋，这——不由我们不信啊！”/p

“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要不是你们程家班到歇马镇来，要不是看到少班主，我也不会往这方面想。”/p

“女儿，你刚才说少班主不是你的亲哥哥，你快跟我说说少班主的身世。”/p

“向东哥九岁就到我们程家班来了，之前，向东哥一只呆在普觉寺，是普觉寺的悟觉住持把向东哥托付给我爹的。”/p

“普觉寺？是哪里的普觉寺？”昌平公主想从普觉寺的地理位置来确定普觉寺和翠云家乡霍家洼之间的关系。/p

“不知道，这要问我爹。听我爹说，十二年前，我爷爷病得很厉害，我爹就把爷爷送到普觉寺请星云禅师看病，因为这个缘故，程家班在普觉寺呆了一段时间。”/p

“当时，我和娘呆在凤阳老家，我娘去世以后，我爹才把我接到程家班。”/p

“我爹离开普觉寺不久，我也进了程家班——向南和向东哥是在同一年进的程家班。”/p

“少班主怎么到的普觉寺？”/p

“这——我也不知道——我爹从不跟向南说向东哥的事情，母亲可以去问我爹。”/p

“我只知道，这些年，向东哥一直在找自己的生身爹娘，昨天下午，我们一到歇马镇，向东哥就在几条街上转了一大圈。”/p

“转了一大圈，你哥在找什么？”尧箐小姐睁大了眼睛，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南街和西街两度与程向东邂逅了。/p

“是啊！向南，你哥哥——他在找什么？”昌平公主问。/p

“不知道，向东哥什么都不跟我讲，他对我很好——他也很喜欢我，但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从来都不跟我讲。”程向南的前半句话是说给尧箐小姐听的。/p

“你哥哥的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号，比如说黑痣什么的？”/p

“向东哥是一个见了女孩子就害羞的人，很小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p

“向东哥和别的男孩子不一样，别的男孩子小时候，赤膊光腚，七八岁的时候，都不知道害羞。”/p

“向东哥从小就很文静，他也不和其他男孩子在一块野。母亲要想知道更多的情况，可以去问我爹。”/p

“你们程家班去过哪些地方？”/p

“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向东哥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我知道，他找自己的生身爹娘，找的好辛苦，他好像已经不想再找下去了。”/p

“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