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盛尧箐一语惊人 大太太走进熙园(3/4)

管家已经跟小人说过了。感谢老爷、太太这么照顾我们，我程五洲唱了几十年的戏，跑过很多码头，去过很多大户人家，从来都是主家知会我们唱什么，我们就唱什么，可老爷、太太宽厚仁慈，不挑戏。这——我还是第一次遇到。”/p

“刚才，我已经跟孩子们说过了，虽然主人不挑戏，但我们一定要好好唱，千万不要辜负老爷、夫人对我们的厚爱。”/p

“早饭吃的好吗？合师傅们的味口吗？”/p

“感谢夫人关心，早饭太丰盛了。我程五洲在外面闯荡了几十年，来到歇马镇，来到谭家大院，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夫人还亲自过问我们吃的怎么样，小人真的不敢当。”/p

程班主一边说，一边用衣袖在眼角上抹了一下——他有点激动。/p

“既到了谭家，就是我们谭家的客人，程班主千万不要客气。”/p

“不但吃的好，这住的地方也好，铺盖是现成的，我们自己的铺盖都没有用上。”/p

程班主一边说，一边瞥了一眼正在化妆间里面整理戏服的程向东和程向南：“向东，向南，你们快过来。”/p

程向东和程向南放下手中的戏服，走到程班主跟前。/p

大太太的眼睛在向东和向南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在向东的脸上停留了更多的时间。/p

冉秋云则有点焦躁不安——她还想着和赵妈到李家铺见赵长水的事情呢。/p

程班主知道夫人为什么盯着程向东看了这么长的时间。/p

昨天傍晚，程班主已经见过谭老爷了，程向东的身形和脸模很像谭老爷——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像，而是非常像。/p

“这是小人的两个孩子，向东，向南，你们快给寿星太太行礼。”/p

向东和向南双膝着地，给大太太行了三个磕头礼。/p

大太太上前一步，一手抓住向南的胳膊，一手抓住向东的胳膊，将他们拉了起来。/p

“快起来——快起来，这——如何使得。”大太太用爱怜的目光看了看向南白里透红的脸，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程向东俊朗的脸上。/p

“两个孩子长相不俗，今年多大年纪了？”/p

“回夫人的话，向东二十一，向南十九。”/p

大太太仔细打量着兄妹俩。从蒲管家的口中可知，大太太的一双儿女要是还活着的话，他们的年龄也和程向东和程向南一般大。/p

程班主的回答一定是触动了大太太某一根神经。/p

大太太迟疑片刻后，道。“程班主，你们都在忙，我们不便多打搅，我就长话短说。”/p

“太太请讲。”/p

“老爷知道我爱听黄梅小调，所以派蒲管家到青州去等你们，我听说程班主是安徽凤阳人。”/p

“是啊，我十二岁离开凤阳，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p

“我也是凤阳人。见了你们，我觉得很亲切。”/p

“小人见了夫人，也觉得很亲切。”/p

“我从小就喜欢听黄梅小调——我父——我爹经常把戏班子请到家里来唱黄梅小调。他还把会唱黄梅小调的丫鬟送给我。”/p

程班主已经从蒲管家的口中得知大太太的公主身份。/p

“难怪老爷派蒲管家到青州去找我们。”/p

“程班主这次到歇马镇来，可要多呆一段时间，你们在谭家唱三天，过几天，还要到盛家去唱三天。”/p

“在咱们歇马镇，有很多大户人家，你们的戏一开锣，一定会有人来请你们，不管你们到哪家去唱戏，我都会去看戏。”/p

“总之，我希望你们在歇马镇多呆一段时间，我有十九年没有听到黄梅小调了。”/p

“喜欢黄梅小调的人有很多，但像夫人这样喜欢黄梅小调的人，程五洲还是第一次遇到。”/p

“这样吧！我让小女向南每天午后到和园去伺候大太太。大太太想听什么，小女就唱什么，所有的黄梅小调，小女都会唱。她自己还编了一些黄梅小调。”/p

“这——这万万使不得，你们是我们谭家请来的贵客，让程班主的女儿伺候我，这不行，老爷也不会答应。”/p

“小女向南今年十九岁，她跟着戏班子野惯了，能让她跟在夫人的身边，多少学点规矩，她这野性子也该收敛一下了。她娘走的早。若不是讨生活，我是不会带着她到处漂泊的。”/p

大太太的女儿如果没有夭折的话，今年也是十九岁。/p

“这孩子，我一打眼就觉得亲切，”大太太拉着向南的手，轻轻的摩挲着，上下、左右打量着，“程班主，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我有一个不成之请。”/p

“太太您说。”/p

“我想认您的女儿为义女，你意下如何？”/p

“不敢当不敢当，夫人您是什么身份？小女只是一个——”/p

“程班主要是同意的话，我现在就认下这个女儿。”大太太不由分说。/p

“那我们岂不是高攀了。”/p

“程班主，请恕小妇人唐突。”/p

“向南，快跪下，再给寿星磕三个响头。”程班主早已知晓了夫人底细，所以，他此时很能理解夫人的想法。/p

程班主的话音未落地，程向南立马双膝跪地，在大太太的搀扶下磕了三个头。/p

“女儿给母亲大人请安，祝母亲大人身体康健，长命百岁，福寿绵长。”/p

“女儿，我的好女儿，快起来。”大太太将向南拉起来的时候，眼眶里面噙着泪花。/p

大太太从袖筒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