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3/4)

然而过了好久也不见他唤自己下马，不禁探出头来。/p

这是……/p

他们正位于一座山顶之上，四面皆是白茫茫的高低起伏，有层层深色自皑皑白雪下露出，那是沉睡的树林。/p

而最为开阔的是目下一片望不到边的平滑如镜，则是被冻结了的水面，其上有碎雪沙雾般的滑过，仿若白色的沙漠，壮阔苍凉。/p

宇文玄苍紧了紧她颚下的白貂皮风麾，不让一丝风漏进去，又环紧身前纤细的。。/p

“锦翎，还记得这是哪吗？”/p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p

……“若是以这江山为聘，娶你为妻，如何？”/p

“……你记住，不管我今后做什么，都是为了将来，为了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东西。这是你该得的，也是最配得上你的东西！或许会让你等待许久，或许会让你伤心难过，或许会出现许多我们无法预料的事……但你一定要记得，今天在你身边的人，心里只你一个……”/p

清凉的碎雪飘入眼中，微微发涩。/p

一切恍如昨日，即便寒风萧瑟，飞雪飘零，也难以冷却难以湮灭当日的点滴，那突如其来的悸动排山倒海般再次涌进心中。/p

在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在那段努力想割舍过往的日子里，这一字字，一句句，总出其不意的叩击她的心扉。于是午夜梦回，于是彻夜无眠。/p

深深的叹息，更紧的拥住她，携着冷风的。在耳边环绕：“我知道你会记得。同样的话，不说二遍！”、/p

怀中人的战栗令他更不愿放手……难得相处的几日，将无尽。都给了她，若是还可以，却不知要等多久了。/p

“开心吗？”/p

“嗯……”/p

“想不想永远这样？”/p

她一怔，他的意思是……不回去了吗？/p

“等我……”/p

不用回头，亦可感受他的郑重。/p

原来还是要回去的。她心底一叹，微偏了头，斜靠在他肩上。/p

她理解他的雄心壮志，这样的男人是属于天下而非她一人，他肯给她承诺，亦是一心努力实践，然而她又怎肯因了自己的私心而伤了其他女人的幸福？而且，在通往太极殿丹陛的台阶上，是她们陪着他走过一路风雨，自己又做了什么？如此又怎能让他舍了同袍的战友来迁就她的决心？相比下，自己曾经的决心是那样的微不足道，然而若说放弃……亦是难。他已是做了那么多，在她不知那白玉莲花的由来时便已情难自禁，而现在更是难以自拔。他在竞争那个位子这般关键的时刻，还要错过机遇分出心力乃至舍下性命来守护她，他为的是什么？她怎会不知？他一心为她，她又怎能不一心对他？她可以不介意名分，但只要想想母。和莫鸢儿……她承认自己是自私又胆小，只是岁月漫长，今日的情深意重，可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若真的有一日他与自己反目……她不敢想。得到太多，也便失去太多。/p

或许就这样吧，不去改变他，也不去改变自己，就像这风，吹向何方，何时停止，一切……就这样吧。/p

他与她就这么默默的依偎着，一同看向天边渐深渐暗下去的玫瑰色霞光。/p

成群的飞鸟从头顶飞过，如幕布般直向东方而去。/p

苏锦翎知道，那是追鸟，祖祖辈辈皆生活在天栾城内，每天清晨出发，傍晚时分回归。/p

她看着那群道：“既是飞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呢？”/p

“因为那里才是它们的家。就像我，不管走多远，终会守在你身边……”/p

他不是不明白她的话中含义，然而……/p

“有翅膀真好，如果我有了翅膀，一定要去我想去的地方……”/p

她不是不明白他的雄心壮志，可是……/p

他笑了，。了。她的鬓发……那种幽香让他流连，让他不舍。/p

“若是你飞走了，我怎么办？”/p

“你……你有你的家，而我……”/p

“我的就是你的……”/p

“我……不想回去！”、她终于说出了心里话。/p

良久，他叹了口气：“若是要安排你出宫，亦非不可，只是……我不放心。宫里虽然晦暗，却是我目力所及之处，而且我会安排人保护你，而一旦你出了宫……云霓坊的事，我不想再发生！”、/p

“你真的会……”/p

她的疑问戛然而止。她怎么又执着起来了？现在说什么都太早，明日虽然迫近，然而却像这天边流岚一般虚无缥缈，而她所能把握的，所拥有的，只有发生过的一切。快乐总是短暂的，就像那天边最后一抹光线，稍纵即逝。/p

“我会！”、他自是明白她心中所问：“相信我！”、/p

她淡淡一笑，压下心中的千头万绪。/p

人总是为未发生的事而烦恼，而再多的烦恼又能决定得了什么？无非是给自己和他人徒增无奈罢了。/p

“忽然有点想看到你站在太极殿丹陛上的样子……”/p

太极殿的丹陛，那是皇权的至高点，站在那里便意味着君临天下……或许只有到了那个时刻，一切纠结方算有个了结。/p

“会的！”、/p

心底一颤，蓦地涌出暖流，融散了这个冬日凄寒的黄昏。/p

她终是理解了他的抱负，他知道自己是一定要到达那个位置的，却是不知还需多久，他只知道这期间定会有许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