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4)
下来一块,再撕成两片,小心翼翼地将一片轻轻地绕过他的脚,为他包扎血淋淋的伤口。/p“冰儿,别怕。”虽然疼到极致,但令他更疼的是冰雁这受惊的模样,轻轻抚摸她的发,无声地安慰。/p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逞能,不该倔强,我太自私了,太不负责了,我该劝你假意应承的,将计就计,你就不会受此大劫,从此残废……”冰雁絮絮叨叨,眼泪啪啪地滴下来,手上颤抖着系了下布条,感觉到他轻微地动了下,她大惊,抬头看,羽朗只是皱了皱眉,又对她露出勉强的微笑。/p
这种笑,简直能杀了冰雁。她多想让他尽情地喊出来,喊出痛,她不要他隐忍剧痛还要对她笑,她不要看到他面临残废的绝望,还要安慰她说别怕。/p
将心比心,此刻羽朗的内心却是与她一样纠结。痛,残废,他是真的不怕,他这人有极大的忍耐力,感知迟钝,从小练武学佛让他比常人有难以想像的承受力。所以,这点刀伤,不足为惧,相对于之前所受的情感折磨,身体的痛显得平淡许多。但,他看着冰雁为他这样痛苦,既幸福又疼惜。她为他这样痛,她是在乎他的,一定还是在乎他的。可看她哭到抽噎到几乎要窒息,他又好心疼,好心疼。情愿再疼一百倍,也不想看到她哭。/p
悄悄伸出手,轻抹她的眼泪。/p
“你身上,可有药?”忽然想起,他不是会医吗?/p
羽朗也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掏出一瓶药来,冰雁连忙接过来,屏着呼吸,仔细地将他的两处伤都包扎好,这才虚脱一般地坐在地上,用手背擦了擦汗,眼神还直直地盯在他的腿上,呼吸短促。/p
“冰儿,冰儿,让你受惊了。”羽朗柔声唤着,摸索着去握她的手。她的手很凉。/p
冰雁缓缓抬起头,眼角有残留的泪,眼神都有点痴傻,“怎么办?现在,现在要怎么办?”/p
“冰儿。”羽朗轻声叹息,面容由方才极致的惨白,悄悄恢复了一丝红润,眼睛里,蕴着一抹朦胧的羞色。“冰儿,你……可不可以,抱抱我?”/p
冰雁鼻尖一酸,嘴角一撇,哽咽着扑上前,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他的腰好细啊!原本他这么单薄。脸颊紧贴在他胸前,眼泪无声地流下。疼死她了,真的疼死她了。/p
羽朗安怡而舒适地闭上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如蝉翼般轻颤着,在他精致绝伦到不似凡人的脸上,就像精灵一样似乎随时都会展翅而去。是的,因为他此刻心情是愉快的,是飘扬的,是美好的。这是他爱的人,第一次拥抱他,他们第一次这么贴近,不再是梦一样地飘渺和迷茫,不再遥不可及,她柔软的身体和手掌,那么真实。有她的身体相贴,有她的温度传递,他不冷了,也不疼了,只觉得好幸福。这一刻,他圆满了。/p
为爱成痴,他甘之如饴。/p
不知不觉,阳光,已经很强烈。/p
牢里不再那么灰暗。却一直很宁静。/p
两个相爱的人,冲破重重阻碍,穿过层层迷障,终于在万物崩塌后,俗念抛开,深情相拥,仿佛这样,就能够一直到老。/p
羽朗一直闭着眼睛,身侧贴着冰雁,腰间缠着冰雁的手臂,他端坐着,神态自若,双手置于膝上,屏气凝神。/p
冰雁知道他在努力,她不敢打扰他,也不舍得松开他,她知道,他需要她的支撑。/p
“唔!”羽朗突然一个反呕,吐出一口浓血。/p
“羽朗!”冰雁连忙上前,以袖擦拭他嘴角,“怎么了?”/p
羽朗急促喘息着,脸色咳出一些红色,“无妨,别担心。”/p
“无妨,总是这样说,到底是怎样啊,我好担心。”冰雁忍无可忍,一边以手帮他平息喘息,一边抱怨。/p
羽朗缓缓握住她的手,神色好看了一些,展眉冲她柔柔一笑,“是真的没事,逼出了一些毒素。”/p
“啊?”冰雁心头一喜,“真的吗?那你现在有内力了吗?”/p
“还很弱,这毒性很烈。伤这里,逼了大量的汗水,伤口流出的血,都意外地帮助了我。”羽朗虚弱地解释着,脸上还荡着浅笑。/p
冰雁听得半懂不懂,但,目前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不着急,你慢慢来,能恢复了内力,我们就能逃出去了。”/p
羽朗欣然地点了点头。/p
冰雁抬手轻轻地给他试额头的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羽朗,你的脚……还能好吗?”/p
羽朗望着她,慢慢落下视线,没作声。/p
冰雁心中一痛,赶紧轻拍他的背,“我会照顾你的。”几乎是下意识的话。羽朗为了她受伤,她负责是应该的,但是潜意识里,她也知道这是一种承诺。没来由的,一半惶恐一半喜悦。/p
羽朗抬眸星星朗朗地望着她,目光里是掩不住入骨的欢喜。不再像从前,隐忍的,矜持的,而是大大方方,坦坦然然地望着她,用目光仁慈地浓烈如火的情义。/p
冰雁心尖儿一颤,想避开,但只是眼神轻缓了一下,又勇敢地迎了上去,同时反手握紧他的手,低声坚定地说:“我会照顾你。做你的双腿。”/p
羽朗摩挲着她的指尖,唇角一勾,眼睛微弯,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微笑。/p
冰雁的心跳差点儿漏掉一拍。/p
“咣。”牢门开的声音,两人均回了神,也消散了一丝尴尬和羞涩,转头警戒地看过去,只见是侍卫端了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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