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4)
“冰雁,冰雁,你还好吗?”美朗坐在床边,担忧的望着冰雁,轻声唤她。/p
羽朗木然的走过去,蹲在床边,紧紧盯着冰雁的脸色,越看越害怕,伸手轻触她的脸,额和脖颈,又把了把她的脉,脸色更惶惑了,“她气息有些弱,比平常人的弱。”/p
美朗看了看羽朗,语带责备,“你不该让她睡着。”/p
羽朗转头看他,有点不解。/p
“她明显有心事,越是不说出来越郁结于心,都不知道她现在这是睡着,还是昏迷了。”美朗说着说着也有点生气,“羽朗,你太大意!”/p
羽朗惊慌的看向冰雁,眼睛里迅速弥漫上泪花,原来他这么不了解冰儿么?他倾身微颤的抚摸她脸颊,语无沦次着:“冰儿,你醒一醒,醒一醒,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吓我。”/p
美朗拉开了他,冷静地说:“你别乱了方寸,这样硬叫醒她也不好。”/p
羽朗失魂的恍惚了下,呢喃着自责:“都是我不好,我太自以为是了,太疏忽了,她说有点不舒服,我竟然没想到她是心里在痛……”/p
“羽朗,你也不要太过自责,她现在状态不好,你还是想办法让她恢复些精神吧。”美朗提议。/p
羽朗这才回神,他真是越来越迷糊了,怎么事事还都要大哥提醒。“大哥,你照看着她,我去去就来。”说完,转身快速朝外走去。他要把他那引起练的所有的灵丹妙药都拿过来,无论如何都要救他的冰儿。/p
美朗看着羽朗衣衫翻飞的出去,转回头来,轻轻叹了口气。也许他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但是,他这一路来受到的挫折太多,莉娜的死,冰雁的离开,益西的死,这些都让他懂得了更多。在感情上,他比羽朗经历的太多了。羽朗纵是心细,到底是头一回。/p
抬眼看向冰雁,虽然闭着眼睡着,可是明显不开心的脸庞,一定是痛的极深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茜朗带那两个女人,今早他的的汇报说跑了一个,也不知道茜朗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本要去问,听说阿爸去了,便作罢,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就到了这里来,果然,冰雁的情况是这样不好。/p
羽朗一阵风儿似的回来,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瓶子,放到桌上,挑选着拿了其中两个,坐到床头,分别取出两上透胆的小珠,凝重的送到冰雁唇间,以后托她的后脑,助她吞了下去。/p
然后,他复蹲下身,弯腰趴在冰雁跟前,紧张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冰儿,你要快些好起来。”/p
美朗见他这样,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冰雁一定会没事的,她很坚强。我想她确实有些疲惫,让她歇歇,也许过一阵儿就会好的。”/p
羽朗轻转眸子侧睨了他一眼,浓密的睫毛下隐隐闪烁着泪光,“你也茜朗总说冰儿犹对我情痴,其实,这么久她与茜朗相濡以沫,如胶似漆,已经血浓于水,不可分割。三弟这次对她的伤害,恐怕是灭顶之灾。她的气血越来越虚弱,我们守在这里,她都没有起色,这让我有种无力之感……”/p
听羽朗的分析,美朗的神色也惊慌了,心痛的从被子里掏出她的手,低头以唇轻吻之。“冰雁,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不会有事的。”/p
“冰儿……”羽朗哽咽着倾下身,脸颊轻噌了下她的额头,手指轻颤着捋她的秀发,望着她忧郁的脸,他心如刀割。“都是我不好,我枉为人夫,居然不知道你的心事,冰儿,你若怜惜我,就不要让我太自责,早点醒过来。我向你保证,再不会让你受苦。”/p
美朗见羽朗伤悲,也情绪低落。不让冰雁受苦,他和羽朗,能做到吗?/p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守着她。/p
这次,他一定好好守着她。/p
这是一座不失威武却孤零零的墓。/p
半山腰上,周边风景秀丽,墓碑高耸,墓堆干净,可见常年有人打扫。/p
茜朗呆呆的望着这个墓,手脚冰凉,一种奇异的无法言喻的感觉在心里涌动。他对这个墓是陌生的,可是里面硬生生住着他最血亲的人,这让他,竟不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p
在他心里,母亲像烟一样,像梦一样,虽然不能触摸却是那么熟悉那么温暖,似乎一直围绕在身边。可是现在,她就这样清晰的在眼前,真实的在眼前,而他不能触摸不到,只能感受到墓碑的冰凉。/p
他不甘心,他不能忍受这种阻隔。他想扒开墓穴,亲眼见到母亲的骨骼,亲手抱抱自己的母亲。好让真实的感受来证明母亲是存在的,他是有母亲的。/p
但他又怎能如此惊动母亲,他能拥抱的,以后永远只有这个墓碑。/p
“茜儿,叫阿妈。”腾波沉重的声音提醒。/p
茜朗轻轻一颤,神思恢复了几丝清明,张了张口,他困难地说:“阿爸,你先回吧,我想一个人陪阿妈一会儿。”/p
腾波神色动了动,他在曲珍的墓前,终于听到他们的孩子叫阿爸叫阿妈,他满足了。没有勉强茜朗,他跪下郑重的磕了三个头,说道:“曲珍,我把我们的茜儿带来了,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他现在长大了,非常优秀,你好好看看我们的儿子吧。”/p
说完,利落的起身,没有再看茜朗,直接转身,下山而去。/p
茜朗耳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缓缓回头,看向阿爸一人行走在曲折的山间,蓦然间,觉得那背影已经开始有点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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