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恩是恩、情是情(1/2)
还有原本就已经足够可怜的喻嘉言,她要是在两人定亲当日激烈反对,让明家和喻家,尤其是让喻嘉言丢了大脸,喻嘉言以后哪还有脸继续留在她家,和她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p
他就是再无处可去,想来也会强迫自己从明家离开。/p
如此一来,他岂不是就要流落街头,沦落成任人欺凌的小乞丐?/p
想到骨头的小身板儿,时刻都透着小心翼翼的表情和眼神,明月不由同情心泛滥。/p
她在心底哀嚎一声,然后用力搓了把自己的脸,好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再那么僵硬——她已经决定先把今天应付过去再论其他,反正眼下她和喻嘉言只是定亲,不是成亲,她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和家里人周旋。/p
“你这孩子,干啥呢这是?”陶氏被明月粗暴搓脸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也顾不上哭了,伸手拉住明月就开始细细打量她的小脸蛋儿。/p
见没有搓出红印子,陶氏不由暗暗舒了口气,“下次可不兴这么用力揉脸了,不然别人还以为你那脸是块抹布呢。”/p
明月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娘您快去给我奶帮忙吧。我反正只是待在屋里当个摆设,您还有啥好不放心的。”/p
陶氏并没有如她所愿立刻离开,她拉着明月的手,有些迟疑、有些担忧的对明月道:“大妞儿,你跟娘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不想和嘉言定亲啊?”/p
明月有些惊讶陶氏的敏锐——她还以为自己娘亲就只知道抹眼泪呢。/p
“我确实有点儿意外你们会让我和嘉言定亲,毕竟那孩子比我还要小两岁。”明月并没有完全否认自己的震惊和无奈,作为一个内心成熟的老阿姨,她深知真假掺杂才是说谎的最高境界。/p
陶氏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大两岁小两岁的有啥关系?老话说的好,‘女大二,金满罐’,以后你和嘉言啊,日子肯定过得和和美美的。”/p
明月嘴角直抽。/p
行吧,只要你们高兴就好。/p
她现在只想躲个清净,平复下心情。/p
她推着陶氏去给明老太帮忙,“...总不能咱们二房的事儿,忙的反倒是大伯娘和三婶婶。”/p
陶氏想想也是,遂就迈开步子出了东厢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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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只是小门小户,喻嘉言直接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可怜,所以两人结亲原本该有的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直接就被简化成了定亲(纳吉)和成亲(迎亲)两个环节。/p
这种做法并不是明家首创,他们只是照搬了这个年代绝大多数小户人家嫁女娶妇的惯例做法。/p
真正三书六礼齐备的,只有那些家有余财的大户人家。/p
那些家境比明家还不如的,则是干脆连定亲酒、成亲酒都省了。/p
这种人家一般都是跟人口头说定婚事,然后两个大红喜字一贴,就直接或是接了媳妇回家,或是送了女儿出门,可谓把节俭精神发挥到了极致。/p
再说明月。陶氏离开后,她就放任自己躺在了东厢房的土炕上,闭着眼睛想心事。/p
今天是她和喻嘉言定亲的日子,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穿着她娘给她现做的新衣裳,老老实实待在东厢房,等着被家里的女性亲戚围观打趣。/p
作为一个脸厚心黑的老阿姨,明月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怕被人打趣,她真正烦恼的,是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在不伤害喻嘉言和明家其他人的前提下,把这婚事给退掉。/p
她正独自一人长吁短叹,耳边却突然传来喻嘉言略带哭腔的一声“明月姐”。/p
明月吓了一跳,她一骨碌翻身坐起,“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有人说你什么了?”/p
喻嘉言红着眼圈儿微微摇头,“我听到你和陶二婶说话了。明月姐,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定亲啊?”/p
明月无言以对。/p
她确实不想和喻嘉言定亲,可她敢说吗?她要是说了,喻嘉言怕不是立刻就要哭着跑出他们家,那他们家立马就得乱套了。/p
“你别瞎想。过来坐。”她拍拍炕沿,示意喻嘉言上炕坐着。/p
喻嘉言小心翼翼在炕沿上坐了,“明月姐,我会快点儿长大的。等我长得比你还高,我就能保护你了。以后重活儿都我来做,你就不会再摔下山了。”/p
明月心里酸酸软软的,她抬手摸了一下喻嘉言稀疏干枯的黄色头发,“那你要好好吃饭,可不能再偷摸儿把饼子送给二哥他们吃了。”/p
喻嘉言小脸儿涨得通红,“你、你都知道了。”/p
“是啊。咱奶也是知道的,不然你以为我哪来的多余一块饼子逼你吃。”/p
喻嘉言半垂着头,非常不好意思的揪着自己的手指头,“是我多此一举了。”/p
明月忍俊不禁——定亲了不知道害羞,私底下做的小动作被发现却害羞成这个样子,喻嘉言果然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子呢。/p
一念及此,明月内心顿时一阵轻松。/p
喻嘉言年纪小,就算和她有了婚约,在他十五岁之前,明家也决计不会将这婚约落到实处,而她却相当于有了一张可以为她争取到四年时间的挡箭牌。/p
在这四年时间里,她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尽情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而不是整日为了如何才能合情合理的不嫁人、不招赘而绞尽脑汁——毕竟她都有婚约了,明家人总不能再为她张罗婚事。/p
她相信在这四年的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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