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泣血白头(1/2)
关哲冷静开口,从皇帝起了疑心开始说起…/p
“去年南越使团入京,献出南越北部潭州、湘阴、连泽三郡于陛下。皇帝欣喜,却在之后,那南越淮王却又要献南越嫡出玲珑公主于溶家,皇帝必然心内恼怒。/p
“这南越蛮烈,却愿向西宁低头,于皇帝而言,这是莫大成就,可那淮王却又要献公主于溶家,便是告诉天下人,更是明明白白告诉皇帝,南越并非向西宁皇室臣服,而是向溶家臣服。/p
“虽然妹夫当场推拒,那玲珑公主最终也是入宫做了皇帝的女人,可皇帝心内的刺却就此深扎在心。”/p
关昕月听着,点头道:“这我知道,将军也知道,可溶家世代满门忠烈,皇帝不至于为了这南越人显而易见的挑拨便对溶家出手吧?”/p
关哲亦点头,道:“事到此处,皇帝虽然忌惮溶家,却实还不至于下杀手。/p
“可是之后,朝中奸佞推波助澜,南越人更是百般陷害…我和父亲推测,应该还有人暗中捣鬼,操控着这整个事件。而溶家,便是他们首当其冲要且必要除去的目标…/p
“溶家从不与朝中其他大臣亲近,可魏国公张家同样身为武将世家,若那些人直接针对溶家,魏国公或许会感同身受,或者说是兔死狐悲,进而替溶家说话。/p
“可是一场意外,天下人皆以为张家嫡子死于爵儿箭下,从此溶张两家便有了龃龉。/p
“更是因为爵儿在张家为他家儿子守灵,那些人造谣扇动,一时物议费然。看着百姓皆道溶家冤枉,可在皇帝耳中,便是他的皇命竟还要顾忌溶家声明,若稍微不妥,白姓却会怪责他不公。”/p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城…/p
“皇帝已做了数十年皇帝,如何能忍受这般委屈?这事在那青楼女子为溶家叫屈、为爵儿雪耻而就死时,便把流言推上了高潮。至此,溶家军内也起了怨愤。/p
“虽然军内异动很快平息,可皇帝在军中必有耳目,而溶家军内群情激愤也定传到了皇帝耳中。只怕,皇帝听到的,比实际军中的乱子更甚。/p
“到了那时,只怕皇帝已暗起杀心,因为他心中明白,溶家在百姓间的声明太甚,他即便是皇帝,也得避其锋芒。而溶家军又对溶家衷心耿耿,所谓忠君,不如说是忠于溶家…”/p
关昕月一脸颓败,喃喃道:“将军自然也知皇帝猜疑,之后有人谏言裁军,将军并未提出异议…”/p
关哲看着妹妹,心疼道:“那都是后话,在那之前,南越淮王离京前的拜访,又一次把皇帝心里扎的刺往里推了一截。/p
“之后陌山大旱,皇帝借机裁了十万溶家军,而后皇帝糟了皇后算计,变得更加多疑。本来裁了十万溶家军能消弭的疑心,在那之后却变得不可收拾。/p
“在皇帝下了废黜太子的狠心以后,除去溶家的决定也变得不那么艰难。/p
“陌山大旱过后又是山洪四虐,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这时若有人稍作引导,便成人祸。/p
“这一点也被人利用,那贺兰无德,溶氏中兴的诛心之言传入启临,再由人添油加醋说与皇帝听。只怕那时,皇帝已想好了如何不动声色,悄无声息除掉溶家。/p
“妹夫自然也是自那时便知溶家怕再难保全…/p
“也就在妹夫得知这点之后,修书传来,让我和父亲配合,把你诓来右河。”/p
关昕月只觉一阵气血翻涌,身子晃了晃,又强自定住。/p
关哲见状急道:“月儿!”/p
关昕月闭眼摆手,咬牙道:“哥哥继续说,再莫瞒我!”/p
关哲无奈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矮凳上的关父。/p
关父亦是满眼心疼,却还是朝关哲点了点头。/p
关哲幽幽呼出口气,继续道:“当时,妹夫便知溶家保不住,可他不想妹妹和桑儿也受连累,当时桑儿未在京中,他便设法把你送来右河,他决定用自己和爵儿,来保全你们,保全溶家军四十万军士…/p
“爵儿?爵儿怎么了!?”/p
关昕月一听关哲提及儿子顿时情绪控制不住。/p
关哲黯然,道:“妹妹且听我慢慢说罢。”/p
关昕月袖袍之中指甲已深深掐入手掌之中,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p
关哲继续道:“妹夫做了牺牲自己和爵儿的决定后,在朝堂之上,皇帝拿出陌山密报之后,当着百官诘问皇帝。他问皇帝,在他眼中,陌山百姓,该杀还是该教化?溶家是忠,还是奸?/p
“若是旁人说这话,皇帝当日便会灭了他满门,可溶家人说,皇帝却是不敢。于是,皇帝便派遣爵儿去陌山剿杀乱民…/p
一听说到溶爵,关昕月身子又颤了颤,可她未出声等着下文。/p
关哲却有些踟蹰,半晌他叹了口气,继续道:“爵儿率千户人马出发,到了陌山却见陌山灾情流言皆是平稳,倒是幽西郡守孟泰传信求救。/p
“于是爵儿便又去了幽西,可那幽西郡守孟泰不肯赈济灾民,只逼着爵儿剿杀灾民。/p
“其中那孟泰处心积虑要陷溶家于不义,又有人暗中推波助澜,最终让爵儿陷入了忠君或是杀民的两难境地。/p
“且爵儿出发前,已知只有自己和他爹爹身死才能保住你与桑儿,保住溶家军军士。爵儿大义,只言溶家不能负君亦不能负百姓,而后交代好幽西赈灾之事,挥剑自戗!”/p
“挥剑自戗?谁挥剑自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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