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审问（二）(1/2)

兵力是国家和部落的最高机密，没有之一。/p

巴图怔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狡黠地道：“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千夫长，哪知道这么重要的军情？”/p

他以为来的人足够多，明廷不清楚他们这些人的身份，他们又不像明廷的官员那样有官服，颜色和补子就把官阶标得一清二楚，因而想以没有进入王庭核心，不了解情况为由，蒙混过去。/p

洪小河道：“不说即刻行刑。”/p

话音刚落，立即有两个袒露上身，只着犊鼻裤，露出一身肥肉的狱卒各提巴图一只手，把他拷在刑床上。/p

巴图惨叫，叫声未歇，两只脚也被拷住了。/p

一个狱卒提起墙边炭炉上冒着热气的铜壶，一个狱卒手里的匕首往上一挑，巴图上身的牛皮马甲从中裂开，露出他一身黑黝黝的皮肤和一个肥大的肚子。/p

冰凉的胸口划过肚子，皮肤上起了一粒粒鸡皮疙瘩。/p

狱卒收起匕首，接过同伴递来的铜壶，倾倒壶嘴。刚刚止沸的沸水如一道水箭，喷在巴图起鸡皮疙瘩的皮肤上。/p

水箭所过之处，皮肤起泡溃烂。/p

巴图尖声惨叫。/p

狱卒停止倾倒沸水，皮笑肉不笑道：“招不招？”/p

巴图只觉胸口的皮肤热辣辣地疼，眼见狱卒手里的铜壶又提近了些，忙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说到后来已带哭腔。明人太奸诈了，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他进来时就奇怪，为什么大热的天，墙边会放一个小炉子，炉子上的铜壶一直冒白汽呢，敢情是想把他煮熟啊。/p

洪小河挥挥手，狱卒把铜壶放回炭炉。/p

“太师帐下有五万多人，都是能挽强弓的勇士，大汗帐下不到五千人，都是一些一场白灾就会冻死的废物。所以大汗才会被太师软禁。”巴图一咬牙全都说了，汉人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草原上的英雄也是。/p

五万多骑兵？张宁眯了眯眼。前世有一部电视剧很火，讲述的是一个医女和朱祁镇、朱祁钰兄弟俩的爱情故事，张宁陪女朋友看后，又在网络上看了相关的贴子，其中有关明朝和也先兵力的争议最大，甚至有自称专家的人士信誓旦旦说，也先只有二万骑兵。/p

巴图为隐藏实力，只有往少说，绝对不会往大里说。这个数据应该可以相信。/p

洪小河恐吓道：“胡说，你们明明有十万青壮男子。”/p

瓦剌是长在马背的民族，平时放牧，战时召集部落成为军队，巴图所说的勇士便是青壮男子了。/p

随着他的话，狱卒又提起铜壶，走了过来，做出随时会把冒着白汽的沸水倒在巴图黝黑皮肤上的举动。/p

巴图急了，道：“没有。绝对没有。太师只要勇士，超过二十五岁的男人一概不要。”/p

“你多少岁？”洪小河好奇。不由他不好奇，巴图一脸茂密的络腮胡子，长得又粗又壮，皮肤黝黑粗糙，既有抬头纹又有鱼尾纹，看起来没有四十岁也得三十多。/p

巴图垂头丧气道：“我明年就二十五岁了，按理不能跟随太师。这是太师让我为正使到明廷朝贡的原因，算是补偿我，唉……”/p

谁知道人倒霉，喝口水都塞牙，只是在街上调、戏一个民女，便被下狱动刑。要是格斯尔强硬一点，我哪里会落到这步田地？巴图想起上次打猎时曾和格斯尔争一只兔子，越想越觉得，肯定因为兔子没给格斯尔，这人渣公报私仇，不从张宁手里把他要回去。/p

内室，张宁怔了一息，无声自语：“才二十四？”/p

外间，洪小河已失声道：“你才二十四岁？”也太苍老了。/p

“已经二十四岁了。”巴图连声叹气。/p

张宁转念便明白，草原上生存条件恶劣，瓦剌人又多肉食，要不是朝贡时大明皇帝常赏赐茶饼，他们只怕看起来更苍老，寿命更短。/p

巴图叹完气，满怀希望道：“张大人有说什么时候放我吗？只要过了二十五岁，便是老人了，身体会越来越虚弱，有时候一场白灾便活不下去。我知道的都说了，能不能让我留在京城？”/p

这货居然开始计划未来了。这是以为透露情报，有功劳，可以提要求吗？张宁笑了。/p

洪小河哪敢答应他？脸一板，喝道：“你是犯人，必须按我大明律法治罪，若判流放，便得长途跋涉去流放地。”/p

“去流放地？也就是说，不用回草原了？”巴图双眼放光，自己这是赚到了，只要能留在大明这等富饶繁华的地方，去哪里都比草原强。/p

洪小河又问几个问题，巴图十分配合，问什么说什么，说得详细无比。/p

待他问完，书吏拿了供词，让巴图画押。/p

张宁从内室走出来，道：“给我吧。”/p

这可是绝密材料，等闲不能外泄，怎么能按普通供词处理呢？/p

巴图见张宁来了，大声喊：“张大人，我想留在京城。”/p

在被押来诏狱的路上，他问了洪小河，知道张宁的身份，这时一见身着紫衣的俊朗少年，马上呼喊起来。/p

“你想留在京城？哪怕坐牢？”张宁问。/p

坐牢？巴图打了个寒噤，道：“我不要在这里坐牢，流放可以。我在京城流放。”/p

京城繁华，能留在这里比去草原好多了。/p

张宁对洪小河道：“告诉他什么是流放。”然后自顾自走了。/p

…………/p

锦衣卫大院里，张宁把供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