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 对峙(1/3)

胪鸿寺门口，杨容儿俏脸紧绷，双手反背在背后，胸脯挺得高高的。她的对面，铁塔也似的退苟浑身发散着难闻的气味，双眼如铜铃，凶狠地盯着她。/p

两人对峙，旁边胪鸿寺少卿章少同急得满头大汗，两边陪笑说好话，只是没人理他。/p

格斯尔挥舞拳头，钵大的拳头就要砸在杨容儿头上，却突然“哎哟”一声惨叫，铁塔也似的身躯向后便倒，直直砸在地面上，发出“呯”的一声巨响。/p

站得近的百姓只觉地面晃了晃，跟地龙翻身似的。/p

格斯尔再恶形恶相，杨容儿也不惧。为她驾车的车夫是江湖中人，有一身好功夫，一手长鞭更是使得出神入化。他手上的马鞭是特制的，比普通马鞭长很多，要不然也不能在人群外便把巴图等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p

巴图号称瓦剌勇士，一身蛮力惊人。/p

这位真人不露相的车手就在她身后，料来格斯尔动她不得。/p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车夫身形刚晃动，格斯尔便仰面倒了下去，砸得地面晃动，烟尘满天。他是来搞笑的吗？/p

格斯尔手腕血流如注，在地上滚来滚去，不停惨呼。/p

事出突然，章少同反应不及，待得反应过来，脸吓得煞白，尖声大叫：“有刺客。抓刺客。”/p

他可看得真真的，格斯尔拳头砸下来时，不知哪里飞来一颗小石子，无声无息击在他的手腕上。/p

小小一颗石子，劲头却大，不仅差点把格斯尔的手腕打断，还带得三四百斤重的鞑子仰面朝天摔倒在地。/p

原本站在格斯尔身后的手下抢上去扶起他，又朝章少同喝道：“还不快请大夫。”说话的同时，飞快帮忙止血。/p

“快传大夫。”章少同大叫，心里不停骂娘。这些鞑子一年来几次也就算了，每次来都要生事，这次惹上的还是杨首辅的孙女，京城有名的才女，张宁未过门的妻子。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了。/p

有仆役飞奔就近去请大夫。/p

杨容儿冷冷道：“他能救，孩童却永远救不活了。今天你们要不滚出京城，这事不算完。”/p

她本想缚巴图到胪鸿寺讨说法，没想胪鸿寺卿没露面，就一个胪鸿寺少卿出来和稀泥。难道使者就可以在京城行凶吗？/p

“杨小姐，事关两国大计，不要乱说。”章少同不停伸袖抹汗，你祖父可是首辅，你怎么能信口开河？/p

“你们放鞑子进京城行凶杀人，还说什么两国大计？”杨容儿生气了，道：“章大人，你做的是我大明的官儿，还是瓦剌的官儿？”/p

这话十分厉害，章少同脸一下子就白了，道：“杨小姐，下官自然是大明的官儿。”/p

格斯尔包扎好，止住了血，人也精神了。草原上的汉子，受伤是常事，就算手折了又如何？可面子是万万不能丢的。/p

他推开手下，居高临下怒喝：“哪里来的小女子，给我打。”/p

他的手下应声而动，从胪鸿寺涌出几十人，挤开围观的百姓，把杨容儿围在中间。/p

巴图带进关的都是百中挑一的勇士，寻常百姓哪是对手？虽然不愤瓦剌使者行凶杀人，又担心杨容儿安危，可在拳头威胁下还是退却了。/p

杨容主婢三人被围在中间，形势十分危急。/p

奉命保护杨容儿的番子名叫洪小河，那颗差点打断格斯尔手腕的小石子就是他弹出去的。他见杨容儿被围，回锦衣卫大院向张宁请示显然来不及，便悄悄下达命令，也围了上去，重点看住格斯尔和巴图。/p

他带来几十人，单论在场人数，并不比瓦剌人少，一人紧跟一人还有富余。/p

格斯尔见这些百姓不退反进，恶狠狠威胁：“老子先解决这小娘们，再跟你们算帐。”/p

“有话好好说，不要伤了和气。”章少同徒劳地劝着，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和解已不可能，他也只是略微尽心，面见上司时有借口可说。/p

杨容儿的婢女翠屏道：“兀那鞑子，嘴巴放干净点，谁是小娘们？”/p

格斯尔气笑了，对章少同道：“你们就是这样欢迎贵客的吗？”/p

你们哪里是贵客，明明是强盗。章少同腹诽，违心地陪着笑脸道：“大人何必跟奴婢计较？”/p

格斯尔多次作为副使进京朝贡，朝廷授他副指挥使之职，因而章少同以“大人”称呼。/p

“哈哈哈，他哪里比奴婢强了？”洪小河大笑道，言语间充满挑衅意味。被瓦剌这些臭男人瞪眼的可是张大人未过门的妻子，洪小河很想把格斯尔等人的眼珠子挖出来。/p

怎么有不怕死的百姓跟着凑热闹？章少同在杨容儿和格斯尔面前低声下气，在百姓面前可就威风得很了，喝令胪鸿寺的仆役：“把他们赶走。”/p

两边的人这么一围，胪鸿寺门前的空地满满当当，奉命出来的仆役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哪里驱赶得了？/p

洪小河大声道：“大人好威风，却不知为何任由瓦剌使者在京城行凶？”他一指坐在板车上抱着儿子尸体痛哭的年轻妇人，质问道：“我大明百姓就该白死吗？难道鞑子的命比大明百姓金贵？杨家小姐问得好，我等也要跟着问一句，大人做的是瓦剌的官，还是大明的官？”/p

“对。你做的是瓦剌的官，还是大明的官？”和洪小河同来的锦衣卫番子们异口同声道。你一个胪鸿寺少卿哪里放在我们锦衣卫眼里？比你再大的官进了诏狱，也只有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