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高不可攀(1/2)
商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挥了挥手。/p
“你走吧。”/p
“谢陛下隆恩!”/p
罗恒远如释重负的叩谢圣恩,将官令放在案台上,有些狼狈的起身向殿外走去。/p
在他即将踏出殿门时,商宴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p
“罗恒远。”/p
她的声音很轻,罗恒远动作一顿,背后已是冷汗淋漓。/p
商宴坐在上首,微眯了眼,看着他僵直的背影,淡淡的开口道。/p
“天祭那日,测算的卦象究竟显示的是什么?”/p
罗恒远没有回头,他的面色已是一片惨白。/p
阴阳相噬,国运将覆。/p
大商气数已尽,他只能选择抽身而退。/p
否则,就算今日他不死,卦象初露端倪之时,也自会有人来要他的命!/p
“陛下,世间之事,爱恨在一念之间,生死在一念之间,国运也在一念之间。”/p
“又岂是死物可以定数的呢?”/p
“……臣已经老了,再窥不得天机了。”/p
似是唏嘘一般,罗恒远再没有停留,毫不犹豫的跨出殿门。/p
看着罗恒远颓丧的背影消失在大殿拐角,商宴微有些愣怔。/p
方才的那番话,是给她的提醒吗?/p
杯中茶水的温度渐渐冷却,小福子匆匆抱着狐裘入殿来。/p
“陛下,原来您在这儿啊!车队已经整装待发,可以起程了,再晚就赶不上天黑以前回宫了……”/p
“朕知道了。”/p
商宴应着声,随手将案上的官令抛入他的怀中。/p
小福子匆忙接住,“陛下,这是什么啊?”/p
“官令。”/p
“啊?”/p
小福子来不及细看,匆匆把官令揣入怀中。/p
“陛下,您把狐裘披上啊!”/p
商宴脚步一顿,接过小福子递过来的狐裘,却没有披上的意思,只是大步向外走去。/p
外面仍旧飘着细密的雨丝,小福子只得匆忙撑着伞跟上去。/p
别宫外长长的车队已经等候许久,恭候的侍女和禁卫都垂着头,保持肃静,只有马匹在细雨中烦躁的抖动着鬃毛。/p
商乐几度掀开马车窗口的珠帘查看,不难看出她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却不知为何竟隐忍着没有开口。/p
直到看见商宴慢慢的踱步出来,商乐才颇有些不耐烦的放下珠帘。/p
纯粹通透的翡翠珠串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p
商宴心头冷笑,真是难得没有聒噪。能让她如此安静的,恐怕就只有摄政王了吧?/p
皇叔积威如此之重,说起来,她这皇帝倒是做的不伦不类。/p
这么想着,商宴径自向车队前方的龙撵走去,目光粗略的扫过众人,却没有发现纳兰榭的身影。/p
他不会昨夜一气之下,连夜赶回奉安了吧?/p
商宴长眉轻蹙,却没有放在心上。/p
行至撵前,不出所料的,楚依安正负着手在前等候。/p
听见响动,楚依安不疾不徐的转过身来。/p
他束着玉冠,墨发如瀑,一袭简单精炼的黑袍,更衬得他身姿修长挺拔,精致的五官被朦胧的烟雨所柔和,少了几分冰冷的气息。/p
他静静的看着她走近,深邃而狭长的凤眸几乎要望进她的心底。/p
明明是那么熟悉而美好的身影,商宴却突然觉得那么的虚幻和不真实。/p
昨夜刀剑相撞的声音还回荡在耳际,禁军惨烈的叫声如同鲜血一般滚烫的喷洒在雪白的窗纸上。/p
腥红的骇人。/p
她似乎已经忘了,上一次楚依安亲手杀人是在什么时候。/p
还是说,她已经习惯了他以保护为名的杀戮?/p
商宴面色平静,心里却早已是杂乱如麻,停下脚步,商宴不由紧了紧怀里的狐裘。/p
“皇叔……”/p
……/p
“嗯。”/p
楚依安随口应着,却突然伸手在她额上探了一把。/p
他的手掌干燥微凉,商宴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收回了手。/p
“没着凉就好。”/p
淡淡的一句话,商宴鼻尖却是隐隐发酸。/p
昨夜的事就在舌尖盘旋,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要问,有那么多的质疑要说,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p
“皇叔,今日下了雨,你把狐裘披上吧……”/p
看着商宴递过来的雪白狐裘,楚依安幽深的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是淡淡的开口道。/p
“不必了。”/p
“不行!”/p
商宴却有些急了,微微蹙起眉头。/p
“那些死士刀刀都是致命的,你昨夜流了那么多的血,定是伤到了骨头。这雨虽然不大,却很湿冷,如果伤口受了寒是会留下病根的!”/p
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急促。/p
楚依安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她。/p
商宴被他看的心虚,仍是硬着头皮把狐裘塞进他怀里。/p
“总之你一定得披上,伤口不能受寒的。”/p
说完,商宴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得匆忙转身,在小福子的搀扶下上了撵。/p
明黄的帷帐落下,遮挡了楚依安岿然不动的身影。他垂着眼眸,盯着怀里的狐裘神色莫名。/p
偌大的车厢里,商宴仿佛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p
撵外,楚依安已利落的翻身上马,他的动作干净娴熟,丝毫看不出来是受了伤。/p
宽大的狐裘披散开来,遮住了马背,楚依安眉眼清冷,雪白的狐领衬得他恍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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