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坦诚以待(1/2)

皇后拿起一块饼饵放到嘴边，一口一口，吃完整块饼饵。/p

“现在，你还怀疑自己的母后么?”皇后伸手重重地打翻饼饵盒，饼饵滚落在地，大殿之中只剩下她的质问。/p

奴儿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她伸手拉拉东里弈的莽袖，低声道：“殿下，是臣妾饿了，向皇后娘娘讨的小食。您兴许是误会了。”/p

东里弈和皇后同时看向奴儿，奴儿看看皇后，又看看东里弈，心里默默地掂量一下，转而朝皇后跪下请罪道：“皇后娘娘，殿下只是一时冲动。事情终究因臣妾而起，臣妾在此向您请罪，请您责罚！”/p

皇后冷哼一声，不为所动。/p

两个女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就这么僵持许久。/p

“是孤冲撞了皇后，皇后要罚就罚孤便是。”太子拱手，他低着头，皇后探究的视线过去落了空。这还是他第一回放下身段认错。究竟是为了谁，皇后心知肚明，不免多看了几眼跪在地上的女子。/p

只见地上的女子轻咳一声，小声提醒道：“殿下应唤皇后娘娘为母后。”/p

奴儿没有抬头，但东里弈的身子明显顿了一下。/p

半晌，东里弈的声音再次响起：“请母后责罚！”/p

知忆惊了，皇后也惊了。他生性冷漠，对于皇后将他关在暗室二十余年更是耿耿于怀，从不肯主动唤她一声母亲，便是到了非要叫她不可的时候，至多也只是一句皇后。/p

可是今天，只是卫奴儿的一句话就改变了他二十多年的习惯。/p

皇后眼里含着泪光，她既有些开心，又有些失落。开心的是他终于唤她一声母后，失落的是他这一声母后竟然是因为别的女人才喊出口。/p

皇后背过身，强行忍住内心复杂的情绪：“带上你的人，给本宫滚出去！”/p

“谢，母后。”东里弈扶起奴儿，拉着她的手快步离去。/p

回东宫的路上，东里弈阴沉着脸，连竹清见了都避得远远的。刚下香车，奴儿还未站稳，就被东里弈一把拽着胳膊拖回书房。/p

他步子大，脚步快。奴儿被他拽着，勉强小跑跟上。一路狼狈不堪，路过的侍女奴仆都在低着头窃窃私语。/p

砰。/p

奴儿被东里弈一把扔在太师椅上，她一个踉跄踩了裙摆狠狠地撞在桌角上。她微微蹙眉，扶着腰，还未开口就被东里弈抢先质问：“你为什么要去正阳宫？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p

“我是太子妃，皇后是我的婆婆，我去见她理所应当。倒是殿下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去见自己的婆婆，今日又为什么要阻止我吃饼饵？”/p

奴儿直起身子：“又或者说殿下为何担心皇后对我起了杀心？是不是担心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殿下与我是结发夫妻，有什么事这么重要，连我这个太子妃知道了都免不了一死？”/p

东里弈不敢看她的眼睛，也没有办法回答她的任何一个问题，沉默许久，他缓缓道：“有我在，你不会死。”/p

奴儿上前，指尖落到东里弈的剑眉上轻轻抚摸，又划向他的睫毛和眼睛。/p

“殿下的这双眼睛我一直觉得很熟悉。从前我以为是幻觉，现在我无比确信，我与殿下曾经见过。”/p

东里弈的喉结动了动，他自然知道他们见过，仅是初见已然是惊鸿一瞥。他内心既盼望着她知道真相，又盼望着她永远不知。因为比起留在她心里的名字是东里君凛更重要的是她的平安。/p

“易安公子。”/p

“我，找了你很久。”/p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山河永世，天崩地裂。/p

东里弈此刻安静地站在那里，她到底还是知道了，可他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p

直到她娇柔的手环住他健硕的腰身，她的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她秀发的芳香钻进他的鼻子。/p

“我曾想过许多种可能。但真相却往往让人始料不及，我不知道你和皇后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我确信无疑的是与我拜堂成亲的人是你。所以，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夫君，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依靠。”/p

“阿凛，你愿意相信我么？”/p

泪水浸湿东里弈的衣衫，看着怀里泪眼朦胧的女子，东里弈摸摸她的头发，郑重点头。/p

他在她的额头上轻啄一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p

东里弈握住奴儿的手，带着她走入密道。没人看到那张绝美的，尚带着泪痕的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p

“这是？”/p

一出密道，眼前一片漆黑，像是从一片黑暗走进了另一片黑暗。好半天奴儿都看不清环境只能拉着东里弈的手缓慢前行，倒是东里弈轻车熟路，似乎对于这样的黑暗环境早已熟悉。/p

“暗室。”东里弈答。/p

随着逐渐出现的夜明珠薄弱微光的出现，很多年前的记忆涌上脑海。她躺在冰窖用金钗一遍一遍划伤自己的腿，又在这样一个压抑、看不见光亮的地方待了整整二十五天。/p

七绕八拐一圈，奴儿被东里弈带到一个偌大空旷的空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案牍，一张椅子，仅此而已。/p

东里弈负手而立：“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三年。”/p

他的语气很平淡，甚至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p

二十三年？二十三年！/p

奴儿震惊了。她只是在这里待了二十五天就觉得自己被无边无际的孤独包围，二十三年呀，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