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沉没(1/2)

凡纳斯被河绿的水冲出峡谷，然而在十年不见一滴水的沙漠，激流带来再多的水也渗入沙漠迅速消失。这里致命的除了缺水，灼热的日光晒得人头晕目眩，凡纳斯站在沙漠并不慌，用铠甲架起衣物遮挡一小块阴影，坐下抖干净了衣裤中的砂砾，坐在阴凉下休息片刻，直到他的头晕渐渐消失。/p

受伤失血也是一大问题，伤口发炎可能随时在沙漠中要命，凡纳斯必须尽快回到军队中，然后处理他的伤口。/p

凡纳斯遥看沙漠尽头，越过天边的某一座沙丘那后面就是回家的路，是生存的希望，然而，四面八方皆是漫漫黄沙，机会渺茫。/p

烈日下，捂着伤口的阿里克王坐在影子里，本来挺合理的场景，系统总觉得哪里不对。/p

系统：“宿主？”/p

樊派：“这里很安静。”/p

系统：“宿主在中转空间装死没事，但现在宿主是演艺世界的电影里，宿主请好好演？”/p

“我有时候在想，凡纳斯和我有点像。”樊派说。/p

凡纳斯坐在沙丘上，镜头中他看风吹过山丘，掀起细小轻微的砂砾，蛇形的沙脊上飞起一层层漫漫黄沙，不知今后又飘向何方。/p

“漂泊太久了……刚才在水里我就想到，凡纳斯跟我一样在漂泊，他漂在沙漠腹地各个政权中，失去父母的支撑，不能过于依靠母族，一直孤身一人，扛起着阿里克城，但凡纳斯最后到底成就过什么……而我自己，我穿越到演艺世界多久，我自己都记不清楚，凡纳斯没有而我又有什么……”樊派停下。/p

沙漠中风尘平静的时候，安静得容易让人产生可怕的想法，产生走不出去被世界遗弃的错觉。/p

“你说人为什么要活下去？”/p

系统本来一言不发，被樊派这句话吓一跳，立刻联络道：“宿主？振作一下？”樊派突然颓废的奇怪状态，从凡纳斯被冲进荒无人烟的沙漠开始，系统实在不懂，人类脑子里怎么会突然出现。/p

樊派樊派抓起地上一把沙，看它们在指尖漏走，说：“时间也这样……人也是。除了变成黄沙，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就算是帝王又怎样，谁真的失去凡纳斯就不能活吗？”/p

系统想到一个人：“朱利厄斯？”/p

“确实，还有朱利厄斯，”樊派不得不泄气地承认，“我却不一定是朱珏离不开的樊派，对她来说我大概就像这些沙子吧……”/p

“有些事，但是我即使为爱她做完了天下所有能做的事，却总是到嘴边没法开口，因为，系统你知道吗，当你为别人付出很多时，你并不知道在他心里你重要不重要……”/p

“她在那么远的地方，我也知道，系统你对我的想法不感兴趣，但是，我就是想说。”/p

系统：“起来吧，宿主还有粉丝。”/p

“不用安慰我。朱珏还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樊派的脸埋进膝盖里。/p

系统感觉不妙，红色的射线将宿主从头扫到尾，樊派的心跳很弱。系统说不上原因哪里不对，但不敢宿主继续再演这一幕，进行时间线调整，把樊派又丢进了第四幕。/p

第四幕，壤玛城相遇的十年后、河绿峡谷之战的五年后、凡纳斯被俘入狱的时候。/p

系统：“宿主，好好和朱珏对台词，不要想东想西。”樊派的颓废来得突然，却正好适应第四幕，系统的安排也是，让樊派在这幕多接触朱珏，摆脱出现在精神沉沦的状态。/p

年近三十的凡纳斯受尽风霜，两日滴水未进，昏沉沉地趴在监牢地上省力气，梳洗不及的下巴冒出青色胡茬，只剩昔日的王者之名，威严无存。/p

朱利厄斯没有留下瓶中的水，打翻的水流量深入沙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凡纳斯口干舌燥嚼着他丢下的草茎。烈日升到头顶，空气中没有一丝水汽，凡纳斯的监牢有屋顶是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p

但没等到审判判刑，凡纳斯又在监牢的栅栏外看到去而复返的某人，监牢外探视的人，此时是已经重新统治阿里克城邦的新王，过往的人极少，大无论是谁都会高呼，新王万岁。/p

早上，朱利厄斯来时还剑凡纳斯为躲他缩回监牢深处，凡纳斯回远离栅栏，远离他伸进去的手。但现在，凡纳斯趴在地上，动也不动，朱利厄斯的手忍不住颤抖。/p

正午的阳光照进来，凡纳斯用嘶哑孱弱的声音说话，睡在地上动也懒得动：“来干什么？”/p

朱利厄斯在监牢外，忍住想握住栏杆的手。/p

新王站着看这个地上狼狈的囚犯，郑重地宣布：“凡纳斯，我知道你想要实现的是什么，我可以许诺你，但只要你也交出，我想要的。这是最后一次申明。”话到最后，朱利厄斯也有几分自己觉察不到的难以平复。/p

凡纳斯决绝回复：“你想要的……提多少次，哪怕写契约书，也不可能。”/p

朱利厄斯蹲下看着动也不动的凡纳斯问：“为什么？你面对我总是有恃无恐？”/p

凡纳斯看着监牢的栏杆，心里非常安心，确信朱利厄斯进不来。/p

于是，更有恃无恐的凡纳斯合上眼，静静在监牢地上。他浑身软软的没劲，但更不能显露弱势给朱利厄斯，合上眼遮住叹息的眼光，用冷漠伪装自己，拒绝与朱利厄斯有任何交流。/p

朱利厄斯蹲着看。/p

凡纳斯闭眼睡觉。/p

朱利厄斯还看。/p

凡纳斯继续睡。/p

“以为我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