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两难(1/2)

大堂内，原先闲适安然的氛围正悄然转变。/p

刘芷蔓两人已经进去了很久，迟迟不见出来，后面等候的人已有些不耐，询问了几遍大堂内的店员。店员进了雅间查看，待出来后面露难色。等候的人顿生疑虑，少不得追问店员。几番口舌催促，店员才勉勉强强吐露：“里面的小姐要违背我们的规矩，一人购买三件。本店的人正在和她交涉，请大家稍安勿躁。”/p

顿时，大堂响起一阵嗡嗡声。/p

“这人谁啊，这么不守规矩？”/p

“都照她这么买，还轮得到我们吗？”/p

“这里面的衣服得多好看，一人要买三件？”/p

“这里的衣服可不便宜，而且先前说了，只为七夕特制，可穿不了几回，这人要买三件，还真是豪奢。”/p

议论声纷纷扬扬传入宋怀玉三人耳中。宋怀玉无动于衷，刘芷蔓就是这样的性子，一点也不出乎她的意料。反正，她也无意买衣服，买不着就买不着咯。靳婉和曹舒芸倒有些急了，她们排在倒数几个，若都像刘芷蔓这样，估计想看上一眼衣服，都成问题。/p

两人对视一眼，隔着宋怀玉，不高不低的聊起天来：“不愧是盐运使的千金，出手就是不凡。”/p

“是啊，若是刘芷蔓小姐想要，这祥泰成衣不给也得给，这扬州城的商家哪个不卖盐运使面子啊。”/p

“若刘小姐开了头，后面的都跟风，那我们也用不着等了。”/p

“对，若她一人带着三个包裹出来，我们就走吧，省得等了很久却落空，最是伤心。”/p

“不过，话说回来，祥泰门口挂着的可是御赐的招牌，总不至于自食其言、自打嘴巴吧。”/p

“这倒也是，我们是否要走，端看祥泰是如了她的愿，还是一诺千金，公平待客。”/p

两人话落，大堂内先是静了一息，然后是比之前更芜杂的嗡嗡声，听不清具体的内容，只听到“盐运使”“千金”“祥泰”“公平”“承诺”几词频频的跳出。/p

一旁奉茶的女店员张口欲辩，怎奈心中无底，不知如何回应，只涨红一张脸，强作镇定的看着诸位女客。/p

二十多双眼睛一边窃窃，一边不约而同的盯着通往雅间的帘子，如同等待一场判决，刘芷蔓出来的那刻，便是一槌定音之时。/p

已被提为二掌柜的翁亮，原在绣房监工，听了伙计的报告速速赶到大堂，立着听了会女客们的话，不禁狠狠的揪了把头发。此事若应了刘小姐，女客们虽不会出言抗议，但定然有人一走了之，只要出了这个门，祥泰成衣铺的名声少不得被贬损。若是不应刘小姐，以刘小姐的能量，这后续明里的、暗里的麻烦又绝对少不了，可能用不着她出手，自有人为她讨这口气。这两难的题如何可解？/p

正焦灼间，听到楼梯声响起，翁亮抬眼看到汪岐兰正在下楼，立即心神大定，欣喜的喊道：“小姐，您来了！”/p

汪岐兰身姿优雅、不急不缓的拾级而下，看到翁亮，微笑着颔首，“翁掌柜，听说雅间那出了点小问题，我去看看，林掌柜在上面和我们的新主顾喝茶。大堂这边，你帮着看顾着点，茶水点心让她们添得勤快些。”言语间，浑不在意的样子。/p

“好。”翁亮闻言心中更安妥了，忙招呼店员加添茶点。/p

汪岐兰的出现，将原先锁定在门帘上的目光引了过来，窃窃的内容也随之换了。/p

“这就是祥泰的东家小姐汪岐兰？这么年轻，和我们一般大？”/p

“是她，没错，我以前见过她。今年3月没了父亲，就抛头露面做起了生意，没想到还真做出了点名堂。不过……”/p

“不过什么？”/p

“不过，虽然模样还是那个模样，但那浑身的气度如同变了个人似的。我刚才一时竟没认出她来。”/p

“有这事？”/p

“是啊。此前，她可是出了名的绣花枕头、娇蛮小姐，现在，你自己看，她全身上下可有一丝粗鄙之气？”/p

“倒是真没出来……”/p

汪岐兰浑然不觉众人的议论，从容走到了楼梯尽头，经过众人身旁时微笑地施了个礼，未曾言语，便撩帘进了雅间。/p

帘子落下的那刻，大堂的空气蓦然安静，众人同时屏了那么几息。/p

最后的结果终要来了，盐运使的千金和祥泰的东家，一个是官宦千金，一个是商户之女，能斗吗？会斗吗？斗得起来吗？/p

是祥泰的招牌被砸碎，还是官宦千金的面子被撕破？/p

宋怀玉放下了手里的糕点，目光闪闪，充满好奇。/p

嗯，刚才看到的汪岐兰，好像真的不一样了呢。/p

……/p

雅间内，刘芷蔓并没有像外界想象的那样，如生气的公鸡般张开羽毛，而是与她的同伴--盐业总会黄会长家的二女儿黄家瑞一道，斜靠在一张铺着雪青色织锦垫子的崭新小榻上，气定神闲的喝着茶。/p

祥泰的衣服的确做得新颖，有几件入了她的眼，不枉她忍了那一时之气。她试了又试，精挑细选选了三款，黄家瑞另选了两款，让店员给她们包起来。谁知这店员长了个榆木脑袋，硬说不行，要按规矩来。/p

规矩是吧？规矩是给大多数人看的，给少数人破的。她朝黄家瑞瞥了一眼，黄家瑞便清清爽爽的亮明了她的身份。她刘芷蔓就是那少数人。/p

果然说出去以后，这店员脸色就变了，好吃好喝的都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