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燕尔(1/2)

喝完了汤，吴勉盛了一小碗清粥给汪岐兰，眼前的碟子里一例是汪岐兰爱吃的小菜。/p

二人默默地吃着早膳，看似默默，吴勉的眼角余光一直关注着汪岐兰。/p

见她如平日般，未曾少食，吃的安定从容，吴勉心中亦随之安然。/p

说是早膳，已近中午。屋外暑气开始蒸腾，二人吃过早膳，沿着长廊往书房走。/p

汪岐兰先出的饭厅，吴勉在后几步，赶上来很顺手的牵住了她的手，“今日黄昏，我们往瘦西湖处走走可好。”/p

倒是很久未外出游憩了，日落时去乘个风凉也不错，汪岐兰应道：“好。”/p

烈日炎饴桃裰刂兀又临近水塘，倒也阴凉。/p

夏日昼长夜短，汪岐兰素来有午寐的习惯。原以为今日晚起，必不犯困。/p

没想到，在书房未坐多久，稍看了回账本，倦意还是涌了上来。可吴勉在侧，她羞于开口回房歇息。/p

吴勉手持书卷，本就心不在焉，一颗心挂在汪岐兰身上，见她此刻精神不振，却强撑着看账本。/p

看来昨晚累着她不轻。吴勉本是惭愧半是欢喜，原来兰娘昨晚为了迎合他，勉力支撑。/p

“我有些困乏，兰娘，我们回房歇息吧。”吴勉走近低下托，在汪岐兰耳侧轻轻道。/p

“……”汪岐兰眨眨眼睛。/p

“放心，只是歇息，不做其他。“吴勉笑了。/p

汪岐兰红了脸，什么时候吴勉也如此厚颜了。/p

照例是拖着手，二人回了闺房。/p

丫鬟们远远的跟在二人身后，怕靠近了，扰了二人。/p

“姑爷和小姐现在好成一个人了，什么时候都粘着。”/p

“新婚燕尔、蜜里调油，说的不正是这时。“/p

“我看啊，是姑爷等得太久了，眼下能光明正大的粘着小姐了，自然不放过一丝一毫。”/p

“说来也是，没过多久，姑爷就要回京了，眼下便是姑爷说过的一寸光阴一寸金呢。“/p

“唉，说来小姐和姑爷真是聚少离多呢。”/p

丫鬟们的喟叹，二人未曾听见。/p

吴勉和汪岐兰进了房，指了指那张书桌。/p

“我不困，只是见你困了，便伴你回房，你安心补眠，我在那看书便是。”/p

汪岐兰心下妥帖，也不客气，绕到屏风后，褪了外衫，散了头发，脱了鞋，上了床。/p

初时听到吴勉仿佛拉下了帘子，在书架上取了书，一页一页的看。/p

到后来，汪岐兰便渐渐的坠入了梦中。/p

再到醒来时，一室幽暗，寂静无声。/p

汪岐兰转了个身，却见吴勉正一手拄头，侧卧着凝视着自己。/p

瞬间，汪岐兰脸上烧起了红云，拉过被子盖住脸。/p

“兰娘，让我多看你几眼吧，一个月后我便要离开扬州，不知要多久后，才能再和你朝夕相对。”吴勉低低的声音在汪岐兰耳侧响起，含着无限的惆怅。/p

他和汪岐兰在聚聚散散中，度过了四年。之前有相思和离愁，但从未像今日这般，想起便痛，似乎有什么在生生拉扯他的心，要分成两瓣。/p

儿女情长，英雄志短，况且，他根本不是英雄。他想与汪岐兰长相厮守，儿女成群，白首偕老。愿望一直都在，经过昨晚，这愿望愈加强烈。/p

汪岐兰躲在被中，沉默了片刻。是她不愿舍下扬州的产业，不愿夫唱妇随，跟着吴勉到京城去，做他的贤内助。吴勉一直在迁就她。按照世人的观点，她不是个好妻子。/p

“对不起，吴二哥，是我自私，不愿随你而去。”汪岐兰从被子中探出半张脸，轻轻道。/p

“不，兰娘，你没错，在扬州你是汪岐兰，是全扬州最聪慧的女子，伯父留给你的产业，汪家这么多人的期望，全在你身上担着，只要你在，他们便有方向有奔头，过上好日子。“吴勉柔声道，”而我本是胸无大志之人，即便你随我去了京城，至多只是籍籍无名的内宅妇人，如明珠蒙尘，暗淡无光。我又岂能舍得。“/p

兰娘从未逼他汲汲营营，建功立业，他能回报给她的少之又少，他只愿她如明珠般，煜煜于世，受众人拥爱，不愿暗淡她的星点光辉。/p

“兰娘，”吴勉伸出手，将盖着汪岐兰半张脸的被子轻轻拉下，“答应我，剩下的一个月里，我们好好的过。一时一刻也不浪费。”/p

汪岐兰望着吴勉，一泓清泉般的眼睛，悄悄起了涟漪，“好。”/p

吴勉的脸上绽开心满意足的笑容，如讨糖吃的孩子得了逞。/p

“兰娘，”吴勉挪动了自己的身体向汪岐兰靠来。汪岐兰下意识的往后缩，只觉腰间一紧，吴勉的手臂挽住了她的腰，瞬间，鼻尖对着鼻尖，二人贴在一起，亲密无间，呼吸的热气都喷洒在对方脸上。/p

“让我静静的抱你一会，就一会便好。”/p

汪岐兰的脸更红了，“这样不舒服。”/p

“那我从后面抱着你。”吴勉从善如流的从她身上越过，将前胸贴着汪岐兰的后背，手臂放在她的腰间，身体叠合在一起。/p

如此更好。汪岐兰的一头秀发对着吴勉，吴勉用手轻柔的将它拨弄整齐，将鼻子埋了进去。/p

耳鬓厮磨，交颈而眠。/p

汪岐兰的背感受着吴勉的心跳，一下一下。还有他鼻尖呼出的微小气息，听得出他的小心翼翼。/p

吴勉没有动，就这么一直抱着汪岐兰，闻着她的发香，感受着她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