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3/5)

凤楼这话一出，很多人附和。/p

“先生说的太对了，女子本就柔弱，何必把她们放在阳光下暴晒？”/p

“只在家里好好呆着便罢了。”/p

“这天地阴阳互相调和，男子要做的就是顶天立地，而女子最重要的责任就是生儿育女，如今提这女户，是本末倒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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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以血镇压，最好那些女子都杀光，她们本不该存在这世上，若她们留着，心都是野的，便是归了我大周也肯定有二心，说不定还把我们这边的好女人都带坏了！”/p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的顾怀陵瞬间抬眼看向那人，好巧，还算是个熟人，这人正是顾怀陵的邻居黄世泽，在刑部任职，同六品。/p

虽是邻居，但并无往来，因为这人的某些行为，顾怀陵无法苟同。/p

“什么样的女人才算好女人？”/p

顾怀陵上前一步，直直对上黄世泽，不等他回答，继续道：“应该如黄夫人一般，上能伺老，下能抚幼，内能安宅，外能挣银，是吧？”/p

黄世泽面带得意点头，“确实。”/p

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娶了一个温顺有钱能干的媳妇，家里家外一把手，自己只管吃喝玩乐，一切都有她管/p

顾怀陵微笑，然后故作疑惑道：“嫂子这般能干，那黄大人您在这个家里，做了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儿事吗？”/p

传宗接代延续了血脉这就是我的事了！/p

但黄世泽要脸，他知道这话一出自己肯定会被嘲笑。/p

只是不等他想法辩驳，顾怀陵就接着道：“黄大人确实该担心被带坏，毕竟嫂子一旦被带坏，最难过的就是你了，除了一身皮肉，黄大人你什么都没有。”/p

“吃软饭可耻，比吃软饭更可耻的，是软饭硬吃，望黄大人明白。”/p

“噗嗤。”/p

“哈，哈哈……”/p

好些人没忍住笑了出来，这黄世泽可是人人都知他是软饭男，偏偏他总是一脸得意，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除了那下三寸的棍子，你还做了什么？/p

果然就剩一身皮肉了。/p

黄世泽气得脸色涨红，指着顾怀陵的手都在抖，“你，你……”/p

顾怀陵压根不理会他，而且转身看向了凤楼，凤楼挑了挑眉，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六元及第惊艳绝伦的状元郎嘛，确实有才，但进了翰林院后也没什么动静传出来，还不如他那个妹夫。/p

想来也已经泯然众人，不足为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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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陵微微一笑，长揖到底，“小子曾有幸拜读过先生的《孝子说》，先生以血肉救母，小子深感佩服。”/p

凤楼以孝闻名，又接连出了许多孝论，被世人所推崇。/p

“不必如此。”凤楼等顾怀陵长揖到底后才伸手去扶他，一脸慈和，“孝顺母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必佩服，是我等为人子该做的事，实在正常。”/p

他这般谦虚真诚言行，又赢得了许多称赞，一时间赞美声四起。/p

顾怀陵保持微笑，等众人夸了好一通，凤楼眼角的得意都快藏不住时，他才又道：“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请先生解惑。”/p

凤楼的姿态谦逊到了极点，“谈不上解惑，你且一说。”/p

顾怀陵眼帘半掩，唇边笑意渐弭，“凤先生如此敬爱孝顺令慈，却为何对女孩儿没有半分宽容呢？”/p

他抬起眼，直视凤楼微愕的双眸，显然凤楼不认为这两者有什么关联。/p

“在成为一个母亲之前，她首先是个女孩儿，然后是少女、妻子、妇人，最后她才是母亲。”/p

“每个母亲都是这样走来的。”/p

顾怀陵声音温润如初，但不知为何，凤楼觉得他的声音愈发有力，生生落地，最后竟恍似平地撼雷。/p

“先生如此孝顺令慈，甚至不惜以血肉入药。”/p

“小子却只想问一件事。”/p

“孝顺如先生您，可曾问过她，当年可曾因为身为女儿身而遭遇了不公？可曾身为女儿身而留有遗憾？可曾因为女儿身而心有不甘？”/p

“你没有问。”/p

“如果你问过。”顾怀陵平静下结论，“你就不会站在这里说这些道貌岸然的话。”/p

凤楼震惊地看着顾怀陵，他还想过这个年轻小子竟然会问的这般刁钻，但他必须反驳，他以孝立天下，以孝而被世人称颂，如果今日被说的哑口无言，那他的孝就不会被人认同。/p

但是母亲确实有过遗憾和苦难。/p

当年曾写过书的，世人都知道。/p

自己也确实没有给母亲解决过遗憾。/p

凤楼脑子疯狂转动，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期待着顾怀陵赶紧说下一句话，这件事自己不知如何反驳，但下一件事一定可以！/p

谁知顾怀陵陡然收回了视线，转向了他人，他平静的将周围诸人的视线一一扫过，有震惊的，有不解的，有自省的，有愤怒的，还有发呆的。/p

众人百态收入眼底。/p

他朗声道：“我曾听闻一个道理，深有感触，如今也讲与诸君听。”/p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施加条条束缚，层层规矩，把那个人的所有言行举行都约束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p

“他控制身心，他甚至连一言一行都要按照他设定的规矩来。”/p

“这个人强大吗？”/p

“不！”/p

“恰、恰、相、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