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夜(1/2)

艾米莉温柔的抚摸着漆黑的哑光金属枪身，她用冰凉的指尖感受着那温热的触感，氤氲的花香浸润着它。/p

牡丹国色，妖而有格，净亦多情。/p

“你也着急了吗？”她问。/p

枪不理她。/p

她便笑，低低的笑，伸手拽下弹夹，一发发的填满子弹，仔细的又装了回去。她把牙咬的咯咯响，那嫉妒的心，就像压在枪膛里的一粒子弹，随时都要射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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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近了。/p

陈威走的很快，奈何基地很大，但就快了，就在前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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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脱掉了他那件几不离身的白夹克，换上了合体的紧身作战服，套上了轻便的防爆头盔，最后理了理自己桌上的文件，随手拿了把脉冲短枪，下楼去了。/p

楼下的广场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没有飘扬的旗帜，亦没有大型的军械，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坚毅，以及.../p

冷漠。/p

没有人在乎自己是否还回得来，没有人再会去做些无聊的梦，每个人的心都是灰的。/p

作为隐秘的一小撮知情人士，这世界于他们来说，是灰暗、乃至于黑暗的。/p

“你怕死吗？”/p

莫里森旁边的人小声的问。/p

“没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死过。”他轻声安慰道。/p

“我还是第一次。”/p

那人小声的嘀咕着，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最后干脆小声的哭了出来。/p

拍了拍男孩的肩膀，莫里森洒然一笑，“死着死着就习惯了。”接着便不再理会，挺直腰板，沉默着一言不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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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拳套实是大得惊人，再奥古迪姆将其套上之后，拳套自发的延展开来，包住了他的整根右手臂，就连肩膀都给一并护住了。/p

似是笑的累了，奥古迪姆便不再笑了。/p

他随便找了块空地，很没有形象的坐了下去。“再等等吧，他们就快到了。”/p

斯狄欧不明白他在等什么，他现在一头雾水，但多年的处世经验告诉他，不懂，就别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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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雷的脚终于不再疼了。这样冷的天气里，赤脚走在地上，哪怕换做是个身强体健的壮汉怕是都遭不住，更何况这样一个老人。/p

他远远的看见了自己的老管家，他认得那身西服。那是自己在天光墟淘到的宝贝，至少得有九成新。/p

明明就近在眼前了，聂雷偏偏再也走不动了，他停在一棵叫不出名字的大树下面，树下积着干燥的落叶，旁边有一串紫色的小花。他扶着树，弯着腰，一直在那里咳。/p

咳的掏心掏肺，就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用力的咳出来。/p

他并不觉得痛苦，只是胸口那里好生难过，也许是因为受了凉，而他又在生病，生病就该这样难过。/p

心脏处又传来凛冽粗暴的疼痛。/p

聂雷用手按住了胸口，慢慢的蹲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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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里？”/p

奥古迪姆是一个光头，其上印着类似烫戒的白色斑纹，他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仿佛先前魔意的笑不是他所为一般，月光透过重重夜色射下，夜风拂的他衣衫飘荡。/p

斯狄欧神色复杂，却唯有叹了口气，没再多讲什么，只是看向聂雷那边的一双眼中闪着愧疚和不安，或许还有些慌乱。/p

他不禁把头一低，满腹情绪，繁如乱丝，竟是不敢再看了。/p

“没什么。”/p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那么微弱，那么低沉，就像从地底下发出来的。/p

奥古睁开眼，弹了弹灰，从地上站了起来。/p

“让他过来。”/p

像是得了特赦一般，斯狄欧飞也似的跑了过去。/p

然而他越跑越慢，越跑越慢。/p

最后干脆停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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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p

直白的话语敲碎了斯狄欧最后的一点幻想，他跪了下去，泪水滚滚而下。/p

奥古迪姆忽然就笑了。/p

他能听到斯狄欧泪水坠落的滴落声，那声音悲怆而凄冷，仿佛带着不见底的忧伤，这样浓重的哀怨和痛楚，激的奥古迪姆深呼了一口气。/p

呼吸仿佛都带有了眼泪的味道。/p

他感到畅快极了。/p

许久，斯狄欧跌跌撞撞的起身，挣扎着往前蠕去，终于够到了聂雷的衣角。/p

老人的脚冻得都泛青了，斯狄欧将他搂在怀里，心里空落落的，过了很久，才颤抖着呼出一口气，他把脸埋进聂雷温暖不再的怀里，蹭了蹭他的脸，继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p

“睡吧。”他这样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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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的关系很好。”肯定的语气。/p

斯狄欧自顾自的整理着聂雷的衣装，就像他无数次做过的那样。/p

“他死了。”/p

“......”/p

“机器的眼泪，哦，真是难得。”/p

奥古迪姆没有想到一台机器的情感也能这么真挚，这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愉悦。他决定好好的奖励这个带给了自己许多快乐的人。/p

“让我走。”斯狄欧这样说。/p

“这就是你的祈愿吗？太浪费了。”/p

“让我走。”他重复道。/p

纠结的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奥古有他自己的原则，“...如你所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