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水面(1/2)

陈小云眼神的变化连程锦都看出来了，那么几乎天天照看她的张护士，这个专业的人，就更看得分明。/p

这会，她已经顾不及陈小云喊的是什么，她只知道，陈小云只怕是情况有好转！/p

“我，我去喊医生来！”/p

疗养院已经建成很久了，再者它侧重的是疗养，而不是治疗，这里对大部分病人来说，同居住的家也没什么两样。所以，平常是不怎么需要到医生的，也没办法直接呼叫医生。/p

张护士说完，已经匆匆跑开，连掉在地上的本子都没去捡。/p

程锦弯腰拿了起来。/p

本子上刚刚已经被张护士翻到陈小云的那一页。/p

程锦快速地扫了一眼后，忽然安心下来。她将本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才看向陈小云。/p

“你还记得我吗？”/p

“记得！”陈小云笑呵呵地说。/p

“我是谁？”/p

陈小云再次斩钉截铁地说，“秦姐，你是秦姐！”/p

她虽然带着笑，可是配合着这张垂老的脸庞，露出这样‘求赞赏’的神色，竟让程锦觉得有些渗人。/p

没等程锦再开口，陈小云已经自顾自地说道：“秦姐，你是来看宝宝的吗？你不用太担心，上次医生不也说了很好吗？……”/p

陈小云的目光变了。/p

她虽然还是看着程锦，但那目光却是穿透了她，好似在看她背后的人。/p

陈小云忽地朝周围看了一圈，发现没人后，又对着程锦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现在没人，我还能跟秦姐你再说会话，等待会人来了，我就得走啦！”/p

看样子，陈小云果然是只在私底下同秦柔淳接触。/p

陈小云这会一双眼睛竟是亮晶晶地看着程锦。/p

程锦不躲，反而皱起眉头，双手交叉挡在身前，说出的话却将她眼里的亮光给打个粉碎。/p

“你为什么要害我？”/p

陈小云愣了一下后，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有！”/p

“胡说！”程锦板着脸。/p

陈小云将头摇得更厉害了，“秦姐，真不是我！”说完，陈小云又环顾了一圈之后倾起上身，尽量朝程锦那边靠，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是有别人要害你！”/p

“谁？！”/p

陈小云征然，垂下视线似是在思考。/p

忽然，她的肩膀一松，整个人又坐回床上，再抬起视线看向程锦的时候，眼里都是轻视，“呵，我怎么能告诉你呢？”/p

程锦：“……”/p

陈小云收回目光后又喃喃地说了一句，“你又是秦姐，我为什么要说？”/p

这下子惊得程锦直接双手垮下，站直了起来。/p

“那可是关系到我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我谁也不会说的！”/p

程锦眼里的神色明灭不定。/p

到了这会，她是真的不知道，这陈小云是不是真的痴呆，还是装傻，亦或是真疯？/p

突然间，外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p

听得出来，来了不少人，有的似是小跑，有的则是快走，除了脚步声之外，还掺杂着细细碎碎的说话声音。/p

程锦心里正暗叹着时间不够，哪知道陈小云竟然在床上蹦地一下弹跳起来，随后又跳下床来。/p

那一瞬间，程锦完全是发懵的。/p

要不是对方在跳下床后，身体歪倒向一边，她差点就要以为这还是一个矫健的中年人。/p

虽然不明白陈小云在搞什么花样，但程锦还是上前扶了她一把。/p

谁知陈小云竟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的浮板一般，紧紧地反抓程锦的手腕：/p

“求你！求求你带我走，我不想被抓！我不想！”/p

陈小云很是激动，说话间满是焦急，一直拼命地摇头拼命地摇晃两人的手臂，不过几句间，脸上竟已经布满泪痕。/p

“谁要抓你？”/p

“不，不，我不要被抓！我不想死！不要不要！！”/p

陈小云根本就不听程锦的话，只自顾自地乱叫。眼见程锦不动，当下就甩开她的手，转而开始在原地踱步。她的左手把握着右手，放在下巴处，又焦躁地反复交换相握，而她的头一直低着，嘴里全是不清晰的低语。/p

“你在说什么？”/p

程锦悄悄地上前，陈小云却敏捷地后退一步，并甩了一只手过去，惊得程锦连忙往后仰。/p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医生和护士也到了。/p

以一个身穿大白褂的男医生走在最前面，张护士紧跟在其右，往后则是有男有女四五个护士，一群人颇带气势地进门而来。/p

“啊——”/p

陈小云突然的尖叫生生拦下他们的脚步。/p

更让程锦吃惊的是，陈小云尖叫过后，竟然拉着她的手，猛地就直直跪下，膝盖骨脆生生地砸向地面，发出的声音不禁让在场的人头皮发紧。/p

“秦姐！看在我们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你帮帮我吧！替我求求情吧求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求求你，求求你！帮我说说好话吧……”/p

陈小云说的话将所有人给说懵了。/p

但医生和护士们立马又回神过来，连忙冲过来将陈小云拉走。/p

体质和数量上的悬殊，导致陈小云一下子就被紧紧地制住。/p

而她自己一发现挣扎不了，索性也不动了，但却转而看向被挤在一旁的程锦：/p

“你明明都没死！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