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2/3)
“我也不知道。”她的声音低了下来,没有以往张牙舞爪的活力:“也许是三,也许是五。宫中适龄的只有这两个,三的可能更大一些。五的母妃正得宠,就算看中阿爹这条路子,也没有必要非娶我这个废人。就算是去做花瓶的,可花瓶残了总归是不好看的。”/p
琼玉轻敲了下她的额头。/p
【什么花瓶。你是个人,别把自己比作物件。】/p
白鹿有气无力地笑笑。/p
他的脸色凝重了一些。/p
【不过这事你不用担心,我有法子。一定不会让你去做小。】他顿了顿:【无论是三,还是五,他们都配不上你。】/p
白鹿笑笑,没把他这话放在心里。/p
“是是,你说的都对。我是白历青的嫡亲闺女,就是天王老子都配不上我。我得配个什么样的你告诉我。”/p
琼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p
因为这件事,其实谁也说不清楚。/p
琼玉一个籍籍无名的大夫保证不了,白鹿一个身不由己的相国女儿也保证不了。就是相国白历青,哪怕他势力不小,哪怕他是她亲爹,可他的顶头上司还在,那顶头上司又害怕哪天他的兄弟们不服他的统治,突然冒出一个来反了他。/p
白鹿微笑,但笑容里满是无奈。/p
“有时候,我真觉得还是在山上的时候开心。那时候我哪里用得着想这么多,每天臆想我的仇人有多痛苦就好了。可现在,我谁也不恨。”/p
她的目光落在身上的锦衣华服上,琼玉的目光落在她潋滟的眼睛里。/p
“我只想活到四十岁,最好像宝国夫人一样。在最开心的生辰宴上,被一杯美酒呛死。那应该是我们贵族最好的死法了吧?”/p
她的语气中带着向往:“然后下辈子,我不做人了。我要做山间的一朵花,一棵树,一株草。享受最好的雨露,无牵无挂地过完自己的一生。”/p
【你也可以做一只鸟,鸟鸣声很好听。】/p
琼玉的手指缓缓舞动。/p
白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p
“我才不要做一只鸟儿。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做,我从来没听过你的声音。要不你下辈子就做一只鸟,我做一棵树,你在我的头上做巢,我们再一起好了。”/p
四月初一的雨水落下来。/p
沙沙的。/p
在外面的青石板上砸出一朵朵暗青色的水渍。/p
白鹿神色慢慢平静下来。/p
“我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p
她抬起头,看着外面的雨势:“因为做晋国的女人实在是太没有用了。就算我想动,可是我也不能动。”/p
在过去的十七年里,她从未向别人说出过这些心里话。也许是,真的快到了那个时候了。她想,不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也许她嫁完人之后,就跟死了差不多。/p
琼玉静静看着她,看着白鹿望着外面大起来的雨势,忽然肆意笑起来。/p
“琼玉,你走吧。”/p
她指着外面。因为突然降临的雨水,只有一个银钩守在外面,其他的丫鬟都离开叫人,希望能赶在雨势再大起来之前,带着她一块下山回去白府。/p
“你现在走正好,没有人能拦着你。否则等阿爹决定了,你就算想走也不行了。”她转过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因为只有死人是最保险的。你在这里,我是要贬值的。阿爹是绝不会容许我嫁不出一个好价钱的。”/p
琼玉看见她葱白色的手指微微颤抖。/p
不知是春寒料峭,还是她并没有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p
他其实不大懂女人。/p
可白鹿就是个女人,与他们男人很不同,是一个女人。琼玉记得父亲说过,女人天生不如男儿,就算发怒,也不过是小猫动动爪子,没什么大的杀伤力。所以若他以后娶了妻子,无论如何也只能让着她。/p
而白家的那个玥儿,更不用说,整日里吟诗作对,在礼节上是安京中贵女的典范。可若实打实地真与她认真的话,只怕人会像西边的琉璃一样,立马碎了也说不定。/p
琼玉想起父亲当年对他的交代。/p
但当目光落在眼前这个苍白又强装洒脱的白鹿,他是真想好好冲她发一顿火。/p
琼玉重重拉下她举起的胳膊。/p
他有很多话想与她说,但后天的残疾却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所以他只能狠狠瞪着她,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p
而事实证明,白鹿虽然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却并没有什么察言观色的本领。她根本看不出他在愤怒些什么,甚至不解问他:“你还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再不走,这雨要是停了,你就是想走也走不掉的。”/p
琼玉还看着她,既没松手,也没比划手势。/p
他只是在看她,那种眼神白鹿不熟悉,因为太过复杂。而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根本看不懂他想要表达什么。她甚至还觉得他们现在僵持着的行为,看起来十分地傻。/p
于是便扭了扭手腕,将自己的手臂从他的手掌里收了回来。/p
上面泛着一圈红色。/p
白鹿心疼地揉着自己的手腕,抬头剜了琼玉一眼。/p
“我这是好心。你要是不领情,那就在白府等死吧!”她小声嘟囔:“你不要看我阿爹好说话,但他也不是全然没有脑子的。你以为他真将你当个府医养在府里啊?要不是我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没稳定,而他还没找到什么靠谱的医师,需要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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