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见(二)(1/1)
既然听到骂声,那自然不能不管,三人对望一眼,走了过去。/p
拨开人群,看到是几个老者在喝骂一个中年妇人,老者声声“细作”、“滚出去”之喝骂,那妇人只低头抽泣,一声也不敢回。/p
容旬看了眼围观人群,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雷厉风行的石川海已经忍不住,张嘴就要呵斥出声,却不想,有人比他还快。/p
“住手!”一声低沉的爆喝响起,几个老者被吓的一时噤言,容旬往后看去,一个年约五十的布衣老人走了过来,他瘦骨嶙峋,蓄着小山羊湖子,面容和蔼,却给人周全精明的感觉。/p
他边走边说道:“欺辱妇孺,是为人长者的行径吗!?”/p
老者们一愣,又反应过来,一人高声说道:“你知道什么?这奸妇可不是我大晟的子民,你还为她开脱?可怜我幼儿战死沙场!我怎么容得下、容得下这奸妇继续留在这里!?”说着,他老泪纵横,呜呜咽咽哭了起来。/p
数年战争,卞州的哪一户没有失去过去家人?他这一哭,围观民众里便响起哀婉叹息的声音。/p
容旬见那老人眉头紧皱,担心他们吵起来,又见那妇人虽然眼角有些关外人的样子,但服饰动作显然是久居于此,便疾步向前走到二人中间。/p
容旬一出现,已有两三个围观者认出了他们,另一个老人见又有人出来劝架,杵着拐杖就想骂,陈如善一见,急忙低低喝住他,老人见陈如善就知道他是当兵的,手一抖不敢再高声说话。/p
容旬走到妇人面前,柔声问道:“他们说你是关外人,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是嫁来此地还是怎样?”/p
妇人见容旬长得俊秀,声音也柔和,又带着帮手的样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边哭边说:“我的确是关外人,但是我二十多年就已经前嫁到此地,夫家姓卫,就住在后面鱼巷里,他是卞州土生土长的人,这里很多人都认识我的……我!我不是细作呀!……我夫家去的早,就一个儿子,他也…他去年与赤西作战,也死了……”/p
一席话出来,人群议论又起,隐隐有开始责备老人的声音。容旬叹了口气,走到老人们身前说道:“诸位也听到了,这妇人嫁入我大晟便已是大晟的子民,何况她儿子也战死沙场,还请诸位不要再难为她了。”/p
“那我儿子……”/p
老人还不作罢,又要哭起来,容旬见了,深深作揖:“若真要责怪,当怪容旬没有保住诸位孩子的平安,是容旬对不住你们。”/p
石川海看到他道歉,眼睛一瞪就冲了上来,一把将容旬扶起来,几位围观军士听得真切,已经喊着“殿下”纷纷跪下,老人们早已经愣在原地,难以置信的互相望了几眼,反应过来,颤颤巍巍的也要跪下。容旬连忙将他们扶住,见他们悲戚交加,再说不出话来,面上沉痛又加了几分。/p
之后,老人的家人们赶过来将他们扶了回去,妇人叩谢过容旬也抽抽涕涕的走了。闹剧至此落下帷幕,容旬心里却轻松不起来。他回头发现那个劝架的老人还站在一旁,赶紧走过去说道:“多谢先生仗义直言。”/p
那老人已经知道他就是当今六皇子,急忙边跪边说:“不敢当,草民见过六殿下。”容旬扶住他,这才注意到老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暗纹黑色锦缎长袍,五官精致,肤色如蜜,虽穿着少年的长衫,隐隐已有了青年的气势。/p
此时,对方一双黑呦呦的眸子正直直的看着自己,带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深沉和专注。容旬微微一愣,那老人急忙说道:“这是我们少东家,失礼了,还望殿下见谅。”/p
容旬摆摆手,心里赞叹就冲这份目光,将来这孩子可成大器也未可知。正想着,那少年突然抱拳,朗声说道:“久闻六殿下英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未能早些见到殿下英姿。”/p
容旬一笑,跟着走过来的石川海已经按捺不住插话了:“我看你一表人才,现在也不晚,我今天就能把你编进军队,怎样,来不来?”/p
那少年笑了笑,说:“多谢,不过不巧,父亲这两年病势沉重,在下还得跟着老管家学着料理生意,不能投身从戎。”/p
“你们刚来这里?难怪你二人看着不像本地人。”/p
“殿下果然观察入微,今日一见,在下唐突,还请见谅。”/p
“哪有,不过这里是边关,还请多注意安全。”/p
“多谢殿下。”少年拱手说着,冲容旬点了点头,带着老人走了。/p
容旬目送他们远去,陈如善见天色已晚,督促二人回去休息。/p
石川海一叹,颇有些恋恋不舍,“这孩子一脸沉静,是个打仗的好苗子啊,竟然做了商人,可惜啊可惜。”/p
容旬拍了拍他的胳膊,笑道:“石大哥你恨不得人人都来这里,若真如此,百姓们也不要吃饭穿衣了。”/p
石川海大笑,狡辩道:“这不是,难得好苗子嘛。”/p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