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灵兽白泽(1/2)

青铜门后是一座圆形地宫，宫中没有照明器具，却并不黑暗，反而有一种柔和的光芒在墙上流动，那光源十分巧妙，照亮地宫的同时，也使得来人脚下看不到半点影子。/p

地宫的石壁『色』泽纯白，石块间契合严密，几乎看不到半点缝隙，只是年久失修，有的地方还是出现了风化剥落的痕迹。石壁上刻满了奇形怪状的符文，有些像经书里的符篆，哪吒尝试读了一下，却一个字也看不懂。/p

地宫中央是一座石台，石台上摆着一块形似日晷的圆盘，只是没有晷针，也没有时辰节气。/p

圆盘微微倾斜，恰与黄道重叠，上面铺着一张薄如蝉翼的金箔，透过金箔，可以清晰看到圆盘上的暗红纹理。金箔上有镂空飞鸟逐日图，比青铜门上的浮雕精美许多。/p

看着金箔，哪吒脑中闪过一个古怪的念头——倘若阳光照在上面，会是怎样一幅晶光璀璨的景象？/p

抬头一看，登时倒吸一口冷气。/p

穹顶上方是一片宛如实质般浓稠的黑暗，黑白两『色』泾渭分明，将地宫一分为二。/p

黑暗正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向下蔓延，里面似乎蕴藏着一股无形引力，使得靠近它的石壁略微扭曲。/p

哪吒打了个响指，指间窜出一团明火，继而轻轻一弹，将火焰送了上去。/p

外焰甫一接触黑暗，突然消失不见。/p

哪吒瞪大双眼。火光丝毫没有减弱，黑暗依旧浓稠阴郁，但外焰确实不见了。/p

催动灵力，欲收回火苗一探究竟，谁料火苗根本不受控制，继续缓缓上升，随后，内焰、焰心也逐一消失了。/p

不知不觉间，他飞了起来，伸手向穹顶『摸』去。就在手指即将触碰黑暗的时候，脑中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别碰它！”/p

与此同时，杨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了回来。/p

他如梦初醒般『揉』『揉』眼睛，问道：“杨大哥，我怎么了？师叔他们呢？”/p

“他们在青铜门外，只我们两个进来了。”/p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杨，是你吗？过来让我看看。”/p

说话的是一只羊首狮身、鹿蹄狐尾，『毛』『色』雪亮，背生双翼的灵兽。它摇摇晃晃走了两步，突然跪卧在地，微微喘气。/p

杨晋迟疑片刻，走到灵兽面前。灵兽艰难抬头，暗淡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p

“前辈认得我父亲？”杨晋问道。/p

“原来是杨的孩子。太像了，实在太像了……”灵兽踉踉跄跄起身，用额头的犄角轻轻触碰杨晋的脚面，“吾名为白泽，神田之沼的守护者。”/p

杨晋震惊不已。眼前这头年老体衰，行将就木的灵兽，居然是能洞察世间之理，通达万物之情的白泽！/p

白泽道：“能进入这青铜门，说明你我有缘，孩子，告诉我你的名字。”/p

“我叫……”杨晋喉头一紧，什么也说不出。/p

白泽略怔了怔，用犄角触碰他的胸口，突然大笑不止：“杨！三千年了，昊天还是如此怕你，哈哈哈哈……”大笑过后，又是一阵喘息，灵兽再次卧倒，一动不动。/p

杨晋蹲下，将掌心覆在白泽头上，试图向它体内输送真气。/p

白泽摇了摇头，虚弱的说道：“没用的，我老了，寿限将至，法力也所剩无几，无法替你解开昊天的封印……”抬头看了一眼无尽的黑暗，继续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问罢，你想知道什么？”/p

杨晋不假思索道：“如何解不死『药』的毒？”/p

哪吒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心道：“无论做什么，杨大哥总会替我着想，我……”/p

“无可解。”/p

白泽的回答宛如三声闷雷，震得哪吒脑中嗡嗡作响，他的心陡然一沉，脸『色』变得惨白。/p

“杨大哥，这个问题到此为止，问些关于你自己的罢。”制止杨晋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后，他失魂落魄的走到一边，用手撑住墙壁。/p

无可解！苦苦找寻了八百年的答案，居然是“无可解”！难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变成“它们”……/p

之后杨晋问了什么，他根本听不进去，而是将头深深埋在两臂之间，直到杨晋从身后抱住他，他也没能留下一滴眼泪。/p

“白泽前辈说的‘无可解’，只是现在，不是将来，事情总会有转机。”/p

“真的？”/p

“真的。这世间本就充满变数，我的父族从未炼过什么仙家道法，却能追逐日月、撼动天地，如今拥有这种能力的人，都成了神，还有什么不可能？”/p

穹顶的黑暗压得更低了，触手可及。离开地宫时，哪吒回头看了白泽一眼。灵兽已经死去，双翼无力垂下，『毛』发散『乱』，失去光泽，如同穹顶的黑暗一般，终归沉寂。/p

即使是无所不知的灵兽，也难逃陨殁命运吗？/p

白泽临死前，告诉了杨晋离开神田之沼的方法，得知灵兽的死讯，黄龙真人一改往日的疯癫模样，吸了吸鼻子道：“可惜了……”/p

真人从哪吒手中拿走了数十颗不死『药』，说是看看能不能弄清『药』『性』，炼出解『药』。/p

杨晋决定回梅山一趟，找寻梅山兄弟的下落，并劝哪吒返回天庭，以免引起众神猜疑。/p

分别时，杨晋点了点掌心的叶片，笑道：“有了它，我们随时可以见面。”/p

天庭一切如常，众仙都在忙着筹备蟠桃盛会，没人注意哪吒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