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邂逅廖风(1/2)
一年之际在于春,但是,北京的春天真是让人很懊恼/p
只要进入4月中旬,就开始柳絮漫天飞舞,有过敏性鼻炎的人,就活得特别艰难,一天到晚都要戴着口罩,聂丛丛也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p
每天早晨起床,到阳台上去打开窗户,窗户一开,立即就能打上二三十个喷嚏,喷嚏打完泪流满面。然后,这一整天都鼻子是红的,眼睛是红的,脑子是钝的,像没有开窍的木头,实在是太难受了。/p
这天聂丛丛走的早一些,从公司大楼里出来,天还没有黑。因为风比较大,空气里的飞絮都被吹走了,空气显得少有的清爽。聂丛丛取掉口罩,用手捂着鼻子,边走边东张西望的。快走到惠新东桥北十字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有个男人在远处大声的叫她的名字——聂丛丛。/p
聂丛丛停顿了一下,在单位里,领导叫她小聂,同事叫她丛丛,闺蜜叫她亲爱的。难道还有人和她同名吗?那也太神奇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对,这个声音如此得熟悉,虽然很久都没有听过,但是她依然记得很清楚。她正犹豫要不要回头的时候,她的手臂被人一把拉住,好像是她会立即跑掉一样。/p
她回过头,看到了他,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廖风。/p
几年未见,他几乎没什么变化。黑色的外套让他显得有一点臃肿,左肩上背着一个超大的电脑包,不用手试就知道非常的重。大概是因为追她跑得有一点急,他有一点气喘吁吁的。他急切地问,丛丛,你怎么在这里?聂丛丛看了他一眼,故作洒脱的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这是我每天的必经之路。廖风生气地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聂丛丛内心涌起一阵悲凉,把目光移向他的手,轻声说,你把手先放开。廖风恍然所悟,立即把手松开,目光定定的看着聂丛丛,路灯下他的眼睛有一点红,叹了一气说,丛丛,你不想给我说一点什么吗?北京这么大,如果不是约好,两个认识的人遇到的几率是零。虽然我还在前面那个学校当老师,但极少这么晚从这里过,刚才多亏是我眼神好,在桥上的时候看到了你,一路狂追过来,否则,我们根本不会遇到。/p
聂丛丛低着头没有说话,她曾经无数次想象过他们重逢的场景,却没有一次会想到这样。两个走散的人,就像两枚棋子,不管曾经感情多么好,散了就会失落到别的地方,何况,中间还隔了那么多年。/p
沉默了一会儿,聂丛丛说,我要回去了,你也早一点回吧。廖风说,丛丛,在你心里,我早就死了吧?聂丛丛又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我回去了,你早一点回。廖风又抓住了聂丛丛的手臂说,不行,丛丛,我现在不会让你走,如果让你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你。聂丛丛说,廖风,我们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管我们是错过春天,还是错过秋天,那些过去的东西都早已过去了。我不问从前,也不问你,只请你放我走,就当从来没有遇见过。说完这些,她头也不回的走了。/p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离散更容易的?/p
2004年的夏天,在4708的绿皮火车上,他坐在她的面对。一路无语,一直到后半夜,她听着唐磊的丁香花泪流满面,他为她寄上了餐巾纸,陪她说话,并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他不知道,他的出现,改变了聂丛丛一生的轨迹。/p
很多时候聂丛丛都在想,如果没有遇到廖风,她会在27岁的那年嫁给男友,过几年再生一个孩子,从此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只是,生命里哪有那么多如果呢,应该说廖风和聂丛丛互为彼此生命里的劫,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是遇到了自己的同类。相遇之前他是同学和导师眼里的高材生,是所有亲戚朋友眼里的良家男子,而她却是一位精灵古怪、有一些才气的期刊主编和什么都能写的作者。那个时候,只要翻开杂志就能看到她的名字。用主编的话说,聂丛丛骄傲的一塌糊涂。/p
但是,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一生那么长,30岁之前的所有,都只是人生里很小的一部分,只有把中年过完,才看到一个人的一半人生。聂丛丛从23岁到28岁是她的人生鼎峰,从28岁开始,她就在都在干一件事,不断的给自己挖坑和填坑。现在,她的青春都过完了,她的坑也还没有填满。有时候,梦想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不断的打破与重组,让自己变成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另外一个人吗?/p
如果当年不从医院离职,她早已是那个sān_jí甲等医院的护士长,守着一个科室,对入住病人的护理知识了如之掌,唯一不同的就是一张张变换的面孔和永远不变的三班倒工作。/p
第二天下午,聂丛丛刚走到联合大学北门,她远远的看见廖风站在惠新东桥北的十字路口,不时打量着行人。她还没有走到跟前,廖风就一路小跑的迎了过来,满脸惊喜的说,我可是等到你了。丛丛,我才等了半个小时,今天运气真好。原以为我最少要等一两个小时呢。可能是喜悦的心情会传染,聂丛丛也挺高兴。廖风说,这一会儿正是吃饭时间,你想吃什么?聂丛丛说,我要吃前面那家杨国福麻辣烫,说着用手指了指向北的方向。廖风说,吃点好的。聂丛丛大笑,在我眼里还有什么比火锅或者麻辣烫这一类东西更好呀?廖风也笑,丛丛,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你又活过来了。聂丛丛脸上的笑容,忽然就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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