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孽缘（二十）(1/2)

除夕之夜，王婆子来到曹府院子里的荷塘边，左右瞧瞧无人，便伸脚在池塘冻结的冰面上踩了踩，一脚下去不见裂痕，又使劲跺了跺脚，直到看见一道肉眼可见的纹路，这才停止动作。/p

不远处，一行人抱着曹府出生不到四个月的婴孩，往正厅走去。抱孩子的是曹信谦专门找进府的奶娘，她身后跟着不少丫鬟，就怕有个什么闪失。/p

曹信谦好不容易有了儿子，只恨不能时时刻刻捧在手心里，生怕磕着碰着。大年夜，他才与同僚从酒楼里出来，刚到府门前，就听到下人惊慌失措地向他汇报。/p

“老爷，不好了，小少爷……小少爷他……”/p

“你说什么？恒儿他怎么了？”曹信谦心里头一慌，紧紧抓住奴才的手腕，就差将其抓断了。/p

这个下人一吃疼，额头上直冒冷汗，话也说不出来了。/p

曹信谦恨恨地将其一把推到了地上，扭头又抓住了另一名下人。/p

“老爷，小少爷方才落水了。现在正在主院，夫人已经找了吉大夫过来，您……”/p

没等他说完，曹信谦拔腿便往主院跑。/p

院子里站了一堆下人，战战兢兢地等着袁惜情训话。/p

此时的袁惜情，脸色苍白，手紧紧抓着床沿，仿佛有些不知所措。/p

曹信谦一进门，焦急地跑到床前，看到儿子脸色红红的样子，脑子嗡的一声便炸开了。/p

“吉大夫，我儿子他……如何了？”/p

吉贤把完脉，对曹信谦摇头道：“小公子落水，导致体寒发热。在下开一副方子，若明早能退热，则无大碍。若持续高烧不退，恐怕……性命堪忧。”/p

“吉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恒儿，求你一定要救他。”/p

“曹大人放心，在下定会尽力。”/p

吉贤背着药箱走了，随即便有下人拿了药方去药房抓药。/p

曹信谦看了眼儿子，转过身来，眼寒如霜。/p

“说，小少爷是怎么落水的？”/p

奶娘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赔罪，“老爷，请你饶恕奴婢。当时，主母让奴婢抱小少爷去前厅，路过池塘时，不知哪里冲出来一个疯婆子，抢了小少爷就往池塘里扔。奴婢吓坏了，赶紧下去救人，谁知道……谁知道，池塘的冰面不知何时裂开了，小少爷直接落到了冰层下面。我们都下去救小少爷，可还是……老爷，奴婢不是故意的，请老爷饶命啊！”/p

“老爷饶了我们吧，我们也不想的。”/p

“是王妈，那个疯婆子是王妈，她从院子里跑出来了。”/p

“够了！”曹信谦大喝一声，冷冷道，“小少爷若没事，你们也就没事。小少爷若没了，你们，都给我下去陪他！”/p

“老爷，饶命啊……”/p

一时间，屋子里哀嚎声不断，曹信谦脸黑成了锅底，命下人将这些奴婢全部拖到柴房关了起来。/p

袁惜情什么心情，曹信谦已经顾不上了，他只想将王婆子活剐了。/p

扔完孩子，王婆子便被追过来的下人给绑了回去，此时正关押在一间偏僻的房子里。/p

向晚和季梅娘脱离曹府后，王婆子便疯了。曹信谦不敢冒险将人弄死，只命人将她关了起来，他还想知道王婆子到底将他的那些账本放在了哪里。/p

装疯，便是王婆子能够保住性命的唯一途径。临走时，向晚告诉她，她会将她的孙儿天宝送走，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至于她儿子二福，早在有人搜查他院子的时候，便已经逃走了。/p

王婆子这一辈子，最失败的便是养了个祸害儿子，最让她欣慰的便是有了个聪明的孙儿天宝。时至今日，她唯一的希望，便是孙儿能够平安地长大。所以，当向晚告诉她，可以逃走时，她便想出了这一出。/p

谋害曹信谦的儿子，她必死无疑。可若，这孩子不是他的，曹信谦和袁惜情掐起来，便是她逃离的最佳时机。/p

所以，她趁着下人在大年夜有所松懈，跑了出来，设计了这一出。/p

看到曹信谦怒气冲冲地踢开门，王婆子笑了。/p

“曹信谦，你该庆幸，我帮你除掉了孽种。”/p

“敢害我儿子，还敢出言不逊。你这老奴，为什么不去死！”/p

曹信谦一脚踹在了王婆子的胸口上，怒急之下，又拽住她的头发，往墙上撞。/p

王婆子没料到曹信谦会愤怒至此，猝不及防，喷出的血水堵住了口鼻，令她一时间难以开口。/p

曹信谦打累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双眼死死盯着王婆子，只恨不能啖其血肉。/p

王婆子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将嘴里的血沫子吐了出来，状若癫狂地笑了。/p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曹信谦，替别人养儿子，就这么开心？”/p

“死到临头，嘴巴还不放干净？王婆子，我会让你尝尝，我儿子所受的痛苦。”/p

“啊哈哈哈哈，儿子？早产一个月？啊哈哈哈哈哈，分明是足月的婴孩。曹信谦，有人替你行使了当父亲的权利，让你白捡一个儿子，确实该高兴啊。以你的身体，还妄想要孩子？别做梦了。”/p

曹信谦脸色铁青，一脚将王婆子踢晕，又吩咐人将他看牢了，转身便往府外走去。/p

这一夜，曹府不安宁。/p

第二天是新年初一，大街上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出门拜年的人。一道身影落寞地走在街角，怎么看怎么与周围的环境不协调。/p

向晚随同季梅娘、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