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正道(1/2)
“即使我弹得很好,好到让所有人都赞赏,那老头子就会停止花天酒地,回来跟我们一起吃饭,不,哪怕是多看我们一眼……可是,他会吗?我们在他眼中有过一丝存在感吗?”/p
他母亲赶紧拉着他的袖子,“别这么说,你父亲今晚就会回来吃饭,你要好好的练习,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表演给他看,让他高兴高兴,知道了吗?”母亲说着,略略苍白的脸上竟然有了几分温柔的笑意。/p
母亲的话带着一点安抚和高兴的意味,但是林晓晨却一点都温暖不起来。/p
他后退一步,冷笑一声,“原来我练得这么辛苦,全部的意义就在于取悦那个老头子吗?”/p
“弹给他听?他听得懂吗?难道这不是对牛弹琴吗?!”/p
他母亲赶紧把他抱在怀里说,“小声点,家里还有人在,让你哥哥姐姐听到就不好。”/p
林晓晨更加不屑了,母亲口中的哥哥姐姐正是林晓礼和林晓玉。两个除了老头子以外他最讨厌的人。/p
“他们听到就听到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总在我们面前做出优越的样子,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高人一等?”/p
这句话语气冰冷,却带着一点少年人赌气的味道。/p
母亲这个时候就会摸着他的头发说,“晓晨,这就是命啊,这就是你的命。你既然在这个家出生,他们就注定是你一辈子的兄姐。我们一家人要以和为贵,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能反驳,别弄得大家都不开心,知道了吗?”/p
林晓晨不是第一次听母亲说这样的话,他并不同意母亲的想法,但是也没有说话。就算眼眶通红,他还是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p
他断断续续地练了将近十年的钢琴,老头子喝醉酒就会听他在饭局上谈一曲,然后说,“来,去考个级,说出来才不丢人。你说是不是啊,佩茹。”/p
佩茹是林晓晨母亲的名字,这个家里,只有老头子会这样喊他母亲。/p
母亲愣了一下,露出一丝清淡的笑容说,“是的,你说的对,是应该去考个级了。“/p
他家老头子说什么,他母亲都不会反对的。/p
林晓晨不由自主在心里冷笑一声。平时他母亲督促他练琴的时候,总是告诉他说,“乐器的练习,最重要的是配合你的心性和感情,你要努力用它去表达你,而不是为了炫技和考级。”/p
但是现在,母亲却无条件的附和老头子说的话,哪怕这话说出来都违背了自己的初心。/p
林晓晨双手突然一顿,原本流畅快速的钢琴曲戛然而止,热闹的饭局瞬间安静了几秒。/p
在众人的侧目之下,林晓晨冷冷一笑,临时改了曲子,弹起了《两只老虎》。/p
饭局上的人表情一滞,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纷纷地说,“林先生,林二公子可真有趣啊。”/p
他家老头子愣了一下,上了头的酒顿时都消失了,他再怎么不懂音乐,也知道他的儿子在弹什么曲子。/p
老头子闷了一口酒,站起来说,“换一首。”/p
林晓晨没抗拒,笑着答应了一声,又弹了一首……《小星星》。/p
客人们笑得更加欢乐了,欢乐程度和老头子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p
自从那天之后,每当家里举行什么派对或饭局,林老爷子就让保姆看住林晓晨,更是下了命令不许他踏出自己的房间一步。/p
不过,林晓晨还是经常能听到,楼下传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p
也许是继承了他母亲的音乐天赋,林晓晨对音乐其实非常敏感。他经常听钢琴曲的节奏和乐感,就知道弹琴的人是谁。/p
他大哥林晓礼只会弹个皮毛,那经常会出来表演的就只剩下林晓玉了。/p
每次林晓玉弹完一曲,大厅里就会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p
林晓晨却嗤之以鼻,说实话,这种水平,还不如他七八岁的时候。/p
于是,在又一次饭局上,林老爷子就直接赞扬了林晓玉。/p
然后还在家宴上,说她的弹奏受到了多少个行家的表扬。说完林晓玉又转头顺道骂了一通林晓晨,“你看看你这个逆子,连个十级都还没考下来,还不向你姐姐学习学习。”/p
林晓晨吃了一口饭,觉得寡淡无味,又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先是林老爷子的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然后是林晓礼和林晓玉得意和鄙视的眼神,最后……是他母亲佩茹的伤心和沮丧。/p
林老爷子和他的哥哥姐姐想什么他并不在意,真正能令他在意的,是他母亲的失落。/p
林晓晨从来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p
到了又一次林晓玉的表演时间,正当林晓玉的曲子弹到高潮的时候,林晓晨把牙一咬,打开房门,坐在自己的钢琴前面弹出了他所学里面,难度最高的钢琴曲。/p
琴音如流水如海浪,让人无法相信是出自一个十几岁少年之手。/p
他弹奏没多久,楼下的钢琴声就变得断断续续的,最后完全停了下来。/p
然后是众宾客的寂静。/p
最后林老爷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说,“逆子林晓晨在楼上练琴,真不好意思,打搅各位的雅兴了。”/p
众多沸腾的,恭维的声音纷纷响起。/p
当天晚上,林老爷子又上来看他了,带点喜悦地说,“练了这么好的一手琴,怎么连最基本的级别都没考过。”/p
林晓晨冷笑一下,修长的手指又在黑白琴键上肆意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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