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3)
别人难以想象的训练。三十岁生日那天,他出门跑了三十英里。三十英里!”在当时的美国,就连马拉松选手都很少能达到如此的训练量。/p等到“牛仔”创下十二连胜的战绩时,他的照片登上了丹佛市《西部之音》报纸的头版。照片上,弥加赤裸着汗涔涔的上身,双拳蓄势待发,一头长发飘舞着,眼里放射着狂野的光芒。“只要有足够的报酬,我愿意跟任何人对打。”这是他当时的名言。/p
任何人,是吗?那篇文章落到了一名跆拳道比赛承办人的手里,她很快就找到了“牛仔”,提出了一项交易。尽管弥加是一名拳击手,不是跆拳道手,但她愿意为他安排一场全国直播比赛,对手是拉里·谢菲尔德,当时全美排名第四的轻重量级跆拳道手。尽管奖金和直播报道对弥加是一个诱惑,但他也嗅到了一丝可疑的味道。就在几个月以前,他还无家可归,每天坐在山顶上冥想,而现在,有人却让他跟一个能用前额撞碎砖头的跆拳道大师对抗。“在他们看来,这肯定是个天大的笑话。”他说,“而我就是最大的笑料。”/p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基本是卡巴洛一生的写照:在谨慎和自尊之间,他总是立刻就能作出选择。当“超级拳赛之夜”拉开序幕的时候,“吉卜赛牛仔”放弃了他一贯以躲闪为主的风格,径直冲向对面的谢菲尔德,用一阵急风骤雨般的左右勾拳打过去。“他不懂我在干什么,于是退到角落里试图揣摩清楚。”弥加回忆道。他当时已经绷紧了右臂,打算一拳把对方打晕,但又想出了更好的主意。“我奋力一脚踢在了他脸上,踢断了我自己的脚趾。”弥加说,“还有他的鼻梁。”/p
铃声响了。/p
裁判举起了弥加的右手,医生们则开始检查谢菲尔德的眼睛,确保他的角膜没有脱落。“吉卜赛牛仔”又赢得了一场胜利。他简直等不及要回家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梅琳达。然而他发现,梅琳达有一条分量更重的消息要告诉他:她决定离开他,跟另一个男人搬回西雅图生活。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弥加的脑海里已经充斥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不是要问她,而是问自己。/p
他刚刚在全国电视观众面前踢断了一个人的鼻梁,为了什么?/p
证明他的伟大?成为一个被他人的品评左右的表演者?他并不愚蠢,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他究竟是个伟大的拳击手,还是一个需要关注的可怜家伙?/p
不久之后,《跆拳道》杂志的记者打来电话,说他们正在统计各项搏击运动的排名,“吉卜赛牛仔”因为当众打败了谢菲尔德,所以在跆拳道选手间名列第五。这意味着他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只要这家杂志把排名结果公布出来,财大气粗的赞助商们就会找上门,而他也会有大把的机会认识自己,检省自己究竟是真的喜欢搏击,还是只想通过搏击找到爱。/p
“不好意思。”弥加告诉那名记者,“我刚刚决定退役。”/p
要让“吉卜赛牛仔”消失,比让迈克尔·希克曼消失更容易。/p
弥加把所有塞不进背包的东西都扔掉了。他切断电话线,离开公寓房间,开着一辆破旧的小货车浪迹天涯。夜里,裹着睡袋睡在车厢里。白天,替别人修剪草坪,搬运家具,挣些微不足道的小钱。其余时间里,他都在跑步。“我每天凌晨四点半起床,跑上二十英里,感受那种美好。”他说,“然后会工作一整天,追寻那种感觉。回到家之后,我会喝一杯啤酒,吃些豆子,然后再跑一段。”/p
他不知道自己跑得究竟是快是慢,直到一九八六年夏天的一个周末,他开着车来到怀俄明州的拉勒米,参加落基山双程马拉松,最终以六小时十二分钟的成绩夺得了冠军,平均每个越野马拉松只花了三个小时出头,这让他自己都大为惊讶。他很快发现,超长距离耐力赛比拳击更加艰难。在拳击场上,你的对手决定你遭受痛苦的程度,但在小径上,你的痛苦由自己掌握。对于一个想从痛苦中寻找麻木的人来说,跑步的确是不二之选。/p
或许我可以做个专业选手,只要能克服这些讨厌的伤病……弥加骑着自行车穿过博尔德的街道,心中暗想。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急诊室里,一只眼睛里糊满了血块,前额缝了不知多少针。他努力回忆,也只能模糊地忆起自己像是撞上了什么,从车把上方飞了出去。/p
“你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医生告诉他。这的确是一种看法,但换句话说:死亡仍旧是一柄高悬在他头顶的利剑。弥加四十一岁,尽管他的耐力跑成绩不俗,但是前景却不甚乐观。他没有健康保险,没有住房,没有家人,没有稳定的工作。他付不起住院观察的治疗费用,而如果就这么出院,也没有可供休息之地。/p
是他自己选择了贫穷自由的生活方式,但他愿意要这样的死法吗?一个朋友让弥加睡在她家的沙发上休息康复。这期间,他思考着自己的前程。他非常清楚,叛逆者除非运气极好,否则不会有什么光辉。自打二年级起,他便一直把徒步逃脱骑兵追捕的阿帕奇武士格罗尼默当作偶像来崇拜,但是格罗尼默的下场是什么?沦为一名囚犯,有一天喝醉了酒,淹死在印第安人保留地的臭水沟里。/p
弥加恢复健康之后就去了莱德维尔,陪马丁曼诺·塞万提斯跑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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