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3)
气哪怕再理想,也只能用恶劣来形容。”肯说,“要不是那些羊驼,肯定会有不少人在比赛中丧命。”/p胡安和马丁曼诺有点害羞地跟牧人们击掌问候,接过饮料和鲜美的面汤。等他们喝完出发的时候,安已经消失在视线中。/p
中午十二点零五分,安到达了五十英里折返点,比前一年的维多利亚诺几乎快了两个小时。卡尔为她补充了运动饮料和低聚糖能量胶,然后背上腰包,系紧鞋带。按照莱德维尔越野赛的规定,选手在返程途中可以有人陪跑,而卡尔将要担任的就是这一角色。/p
在超长距离耐力跑中,优秀陪跑员的作用非同小可,而安拥有的是最优秀的陪跑员:卡尔不仅速度快,而且经验丰富,可以在安反应迟钝时替她作决定,例如选择正确的方向,或是及时更换手电电池。毕竟,连续奔跑了十几个小时,任何人的意识都会受到影响。/p
二〇〇五年,就曾有一位恶水超级马拉松的选手就糊涂到没意识到自己在排泄。/p
而这样的选手还算是基本清醒的。有些选手会因为疲劳过度产生幻觉。有名选手每当看到别人的手电光,都要尖叫着躲进树丛,他以为那是正迎面驶来火车。有名选手觉的身旁有个穿银色比基尼、脚踩轮滑的美女相陪,直到跑了几英里,他才遗憾地发现自己看到的不过是被热气扭曲的路面。那一年,恶水赛的二十名选手有六名产生幻觉,其中一人看见赛道沿途尸横遍野,还有“巨大的变异鼠怪”在柏油路面上爬行。一名陪跑员看见她陪伴的选手对着空气凝视片刻,嘴里喃喃地说着“我知道你不是真的”,不禁吓了一跳。/p
所以说,坚韧的陪跑员可以挽救跑手比赛成绩,而敏锐的陪跑员可能挽救跑手性命。就这一点而言马丁曼诺很不幸,因为他至多只能等着在镇上遇到的那个长头发的家伙如期露面,并且还能跟上自己的速度。/p
前一天夜里,瑞克·费舍尔带着他的“塔拉乌马拉代表队”去了莱德维尔镇上的退伍兵荣誉馆,既为了享用意大利面,也为了寻找合适的陪跑手。他们的希望相当渺茫,因为陪跑不仅是一桩苦差使,而且没有任何回报,通常只有选手的亲朋好友和真正的傻瓜才会担任这一角色。因为陪跑员意味着在寒冷的荒野上瑟瑟发抖几个小时,等待要陪跑的选手出现,然后在日落时分跟着他(她)出发,再在寒冷的夜风中连续奔跑十来个小时。你的小腿会血迹斑斑,鞋面上会黏满呕吐物,要在夜间跑完相当于两个马拉松的路程,却连一件纪念t恤衫都拿不到。选手需要小睡片刻时,你要保持清醒;当他(她)的大腿间磨出血泡时,你要负责用指甲挤破;当他(她)的嘴唇发紫时,就算你也冻得上下牙齿打架,还是得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去。/p
在餐桌旁,马丁曼诺跟一个长头发的中年男人对视了片刻,那人不知怎的居然笑了起来。马丁曼诺也笑了,他觉得那人相当合适。/p
“就是你和我了,老兄。”那个长毛男用英语说,“听得懂吗?你和我。如果你需要人陪跑,那我愿意奉陪。”/p
“喂,喂,等一下。”费舍尔插进来,“你确定能跟上这些人的速度吗?”/p
“别说废话了。”长毛男耸了耸肩,“难道你还有别的人选?”/p
“嗯……”费舍尔说,“那好吧。”/p
长毛男果然履行了诺言。胡安和马丁曼诺到达五十英里折返点时,发现他正在朝他们挥手。基蒂给两人递上了水瓶和玉米饼。费舍尔还给他们找来了另一个陪跑员,一名来自圣迭戈的专业耐力跑选手,曾经下过不少工夫研究塔拉乌马拉人的文化和传统。四个人用塔拉乌马拉的方式握了手——彼此指尖轻触,然后就踏上了返回希望山口的赛道。安已经消失在视线中。/p
“加油,各位。”长毛男说,“咱们去追那个‘女巫’。”/p
尽管胡安和马丁曼诺几乎听不懂他说的话,但还是能分辨出“女巫”这个词。他们仔细打量着他,发现他是在开玩笑,才笑起来。/p
看来这家伙确实挺有意思。/p
“没错,她是个‘女巫’,不过没关系。”长毛男还在说着,“但是我们有更强的魔力。你们知道‘魔力’的意思吗?不知道?没关系。我们要像追赶奔跑的鹿一样追上那个‘女巫’。像追赶‘维纳多’一样。听懂了吧?我们要像追赶奔跑的‘维纳多’一样追上那个‘女巫’。一步一步地扳回来。”/p
然而“女巫”并没有懈气。安再度翻过希望山口的时候,已领先了七分钟,比先前还多三分钟。“我正在往希望山口上爬,她忽然迎面冲了过来,又嗖的一声就过去了!”一个名叫葛兰·瓦森的莱德维尔本地选手后来告诉《跑步者世界》杂志的记者,“简直像是一阵风。”/p
她跑下公路奔向小径,抓着绳子涉过了水已及腰、湍急汹涌的阿肯色河。当她和卡尔回到双子湖畔的消防站接受体检时,时钟刚刚走到下午两点三十一分。她通过了体检,又朝终点奔去。等到长毛男和塔拉乌马拉人抵达时,安已经出发十二分钟了。/p
肯·克洛伯碰巧也在这个时候到达了消防站,听见人人都在谈论安的神速。但是当肯看见胡安和马丁曼诺的神态时,不禁愣住了:他们居然笑着踏上了赛道。/p
“所有选手都是走着下山的。”克洛伯看着胡安和马丁曼诺像孩子踩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