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倾城第一花(1/2)

清风徐来，一缕极淡的香气不经意间闯入鼻端。/p

不似花香，到似画上的墨香。/p

楼外飞来只蜜蜂寻香溯源。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尾随而去。/p

它不去别处，只向画上的桃花飞。最终，停在那朵桃萼上。/p

桃萼似不堪其重，在众人骇然的眼光里缓缓裂开几瓣。/p

一时间，枝头新香初绽，花半开。/p

有香无蜜，蜜蜂怎么肯罢休？反复来去，花瓣随着画纸的抖动，如斯盛放到极致。蓦地，凋落随尘。/p

望着地上几点浅浅的粉痕，众人油然而生“繁花落尽春风里。”的感觉。/p

回望画上，蜜蜂飞去，枝头空空如也。/p

那朵花萼竟似从未存在过一样，半点印迹都没有。/p

青衫客短暂的错愕过后，一对精光闪亮的眸子直射在柳其华身上。他的见识广博，自然猜到那盒颜料另有玄机。/p

尽管如此柳其华带给他的震撼依旧空前。/p

无论算数、书画还是自创的曲子词和唱腔，还有最后蜂来花开的一切，足以证明“十绝公子”之名当之无愧。/p

青衫客唯一不解的是“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那两行字，这是他题于自家试剑亭上的对联，不应该有外人知晓。/p

是心有灵犀还是另有隐情？/p

柳其华有所感应，转头看过来。冲他做了个鬼脸，两人相视一笑。/p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倾城第一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颜永济不能自已，看向柳其华的眼神更加炙热。/p

柳其华漠然视之。/p

“胜负已定，诸位请回。”/p

说完，指着墙上的画。“小李子，收拾一下。”/p

盖承业叹口气，大摇其头，满脸的遗憾。/p

颜永济不解其意。/p

等看到小李子将那六幅画取下来，撕扯几下扔到火盆里，忍不住地惊呼：“暴殄天物，不可！不可！”/p

秀儿一脸可惜地撇嘴说道：“什么可不可的，又不是你的画！来之前没人告诉过你们吗？十绝公子的画，片纸不出嘉兴。”/p

人和画都不出嘉兴？深究其意娶她和入赘有什么分别？/p

尤其条件如此刁钻，明摆着不把对方放在眼里。这任性而为的样子颇有几分他当年的风采。青衫客摇头暗笑。/p

柳其华总觉得青衫客哪里不对劲，一直暗暗留意。/p

见状微恼，翻了好大一个白眼过去。然后，瞪视。/p

小动作惹来心情愉悦地品茶，明目张胆地对视。/p

片刻，柳其华败下阵来。/p

无他，对视越久，心跳莫名越快。她本质上是个爱惜生命的人，不想因心动过速而英年早逝。/p

颜永济不动声色地近前一步，阻隔二人眼神的互动。/p

“明日颜某必备好三书六礼，向令尊求亲。”/p

柳其华挑眉，满脸讶然地调侃。/p

“你要娶我爹爹？他有家有室，有妻有女，定然不从。”/p

“是我表述有误，请勿调笑。”颜永济好不尴尬。/p

青衫客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好在功力深厚平顺咽下。/p

盖承业遵父命和这几个人同来，对他们的底细不太清楚。/p

虽暗恼颜永济蓄意夺爱，但想到父亲在他们面前奴颜婢膝的样子，难免心有顾忌。/p

见他被卷了颜面，十分解恨，笑得直不起腰。/p

秀儿满脸不耐。/p

“你这人到底知不知羞，输都输了还死赖着不走？想娶我师父？做梦去吧！”/p

屡屡遭人发难，颜永济暗恼于心。碍于她和柳其华的师徒关系，不能当面计较。/p

与他同来的虬髯汉火了，厉声怒喝。/p

“贱婢！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我家主上无礼！”/p

秀儿猝不及防被这炸雷般的声音吓得不轻，小脸煞白。/p

柳其华把她拉到身边，抓个茶杯向邻桌扔了过去。/p

杯子被虬髯汉打落一旁，颜永济知他脾性唯恐事态变大，连忙厉声斥道：“胡沙虎！不得无礼！”/p

胡沙虎含怒不语。/p

颜永济向秀儿微微拱手。/p

“请恕家奴无礼之罪。”/p

秀儿惊魂未定，暂时失语。/p

柳其华冷笑着。/p

“见奴知主，都是一路货色。”/p

颜永济知道多辩无用，忙陪笑道：“且容颜某叨扰则个，以续前言。若我有幸得小娘子下嫁，第二子可随母姓。”。/p

李冶、王庭筠、胡沙虎闻言神色大变，三人同时急道：“使不得！使不得！您是何等样身份？怎能屈尊若此！”/p

身份？柳其华抬眼仔细地打量着颜永济。/p

颜永济形貌特征颇具北相。/p

高大魁梧，仪表堂堂。态度亲和，但眉目间威严隐然，身上有种久居人上的气势。/p

看到他扳指上的细痕，柳其华眼角莫名一跳，有个念头突然闪现。/p

“把扳指拿给我看。”/p

柳其华话说得毫不客气，态度也很生硬。/p

颜永济不以为忤，立即双手奉上。/p

柳其华并不伸手去接，视线在扳指上停了片刻，缓缓说道：“你是金人，不姓颜而是姓完颜。完颜在金国是宗室的姓氏，你到底是何人！”/p

此话一出，顶楼上诸人神色各异。/p

完颜永济没料到小小一枚扳指，竟能让她看破自己的身份。/p

他身为金使，此番南来确为催缴岁贡。/p

原本这等小事不值他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