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事了拂衣去②(2/2)

柳其华回之以怒目。/p

“哼，你能把我怎样？”/p

黄药师笑而不答，只伸手点了她的穴道，转身而去。/p

几息之后，黄药师返回。见她小嘴都快撅到天上了，顿时忍俊不禁。/p

他走到妻子面前，抬起她的下颏，用手里沾湿的丝帕，一点点地给她擦拭脸颊。/p

柳其华除了恨恨地瞪着他，只能任他摆布。/p

黄药师用指尖拨弄着她长长的睫毛，笑道：“瞪了这么久，眼睛不累吗？”/p

柳其华仍然瞪得很顽强。/p

黄药师无法，解了她的穴道，抱着她坐到榻上，边哼着曲子，边把两人的头发放下来，编到一处。/p

这些调子，柳其华听着很熟悉。是她无意间哼唱的，前世的歌曲。她没想到，他不声不响地都记在心里。/p

感动之余，柳其华还想起那句话，忍不住问道：“阿固，你是不是喜欢温柔贤惠的女子？”/p

黄药师偏头看着她，点了点头。/p

柳其华揪着他的短须，怒道：“我既不温柔，又不贤惠，那你为什么娶我？”/p

黄药师不答，反问道：“咱俩见面的时候，我戴着人皮面具，样子很可怕，你为什么不害怕，反而喜欢我？”/p

柳其华斜睨着他，小脸微烫，轻啐了一口。/p

“呸，不要脸，谁喜欢你？”/p

黄药师捏着她两腮上的肉，威胁地说道：“真不喜欢？是谁一见面，就急火火地非要摸我的脸？”/p

柳其华扭头去咬他的手，结果左右皆落了个空。不甘心地在他脸上回捏，嗔道：“我没见过死人脸，好奇一下不行啊？你有什么损失吗？”/p

黄药师戏道：“当然有。人都归你了，这损失还不大吗？”/p

话音刚落，两人俱是扑嗤一笑，互相亲眤地顶了顶额头。/p

柳其华突然扑到黄药师怀里，仰头对他说道：“阿固，不准后悔娶我。这样，我会很难过的。”/p

黄药师捧着她的脸，柔声说道：“你呀，爱作怪的人就是想法多。我今生最幸运的事，就是娶到你，我至死无悔。”/p

看到妻子对他绽出一个极美丽的笑脸，黄药师的心情随之愉悦起来。他有种想把她抛到空中，再牢牢接住的冲动。/p

谁知，刚有动作，便被他亲手编到一起的那绺头发扯痛了头皮。/p

柳其华揉着头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p

两人各有一绺头发，被黄药师放在一起。编成一个极复杂的同心结。柳其华越看越爱，哪里舍得拆了它？/p

“我的头发？都怪你，现在怎么办？”/p

黄药师伸手在妻子怀里取出柄银刀，轻轻在发结上一划。发结落在他手掌之中，他小心地把它装到随身的荷包里。/p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黄药师说得郑重。/p

柳其华极煞风景地说道：“每天结这么一大绺，时间长了，咱俩会不会变成和尚、尼姑。”/p

黄药师横眉以对，想点她哑穴的念头迭起。/p

柳其华冲他嘻嘻一笑，伸手到风中，捞到一片花瓣。把它粘到舌尖，然后小心地把它从黄药师的额头、辗转至眉间、然后是他愈发灿然的眼睛，直至嘴唇……/p

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唇齿之间的浅而悠长的花香，让黄药师心喜之余，忍不住回应起来。/p

从天黑到天明，中间隔着无数声浅若叹息的低喃。还有他，或是她的名字。/p

这个夏夜被拆解成若干连贯的小片段，被人一寸寸地连接了起来。/p

风将叶子摇得沙沙作响，像是在配合一种挺立后，不知节制的节奏。/p

月光、星光终将阻止不了日光的到来。或远或近的桃花，将心事开成一场嫣红、俏紫、娇白的蓬勃盛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