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无心莫言苦④(1/2)

黄棠的哭声自然传不到柳其华和黄药师耳中。他那对无良的爹娘正惬意地在海上泛舟，弄箫奏曲，开心得不亦乐乎。/p

黄药师站在船头，极目远眺。但见海天一色，群鸥阵阵。/p

风生波起处，漾出些许洁白的水沫，更衬得海水如蓝水晶般澄丽、净透，令人望后心怀为之一畅。/p

身后，柳其华拿着青玉箫，正吹着无名的曲调。/p

曲中那缠绵、宛转、悠扬之雅意，让黄药师听得眉开眼笑。/p

他转身把妻子揽到怀里，心里未免遗憾家里的琴没带出来，否则夫妻二人琴箫合奏一曲，岂不快哉。/p

“灼灼，此时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p

情话虽好，也不及儿子重要。/p

柳其华把箫插回黄药师腰间，略显挣扎地问道：“棠儿这个时候应该醒了。找不到咱俩，会不会很伤心？”/p

始于今晨的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实在是仓促，否则她不会连酥酪都没空吃。/p

戚阿公那里，她原想当面道别，奈何戚阿公尚未起身。所以柳其华留书作别，向他禀告出行一事。/p

黄药师不以为意地回道：“在咱俩的荫庇下，他哪能长大？难道咱们要护着他一辈子吗？万一咱俩不在了，他会吃大亏的。”/p

柳其华轻叹了口气。这或许是为人父母者都会面临的矛盾吧。/p

既希望孩子会快快长大，又失落于孩子长大后云淡风清地离家而去。/p

没想到像她这般行止洒脱的人，在儿女成长一事上照样缚手缚脚，不舍难离。/p

柳其华眼见船行方向，与往常不同，不禁奇道：“阿固，咱俩去哪儿？”/p

黄药师在她脸上捏了捏，说道：“说了去远游，当然不回嘉兴。这次咱俩索性走得远点，我领你四处转转怎么样？”/p

柳其华突然笑道：“阿固，等咱俩四处转够了回来，棠儿是不是都该娶妻了。”/p

黄药师哈哈一笑。“能少操这么多年的心也不错。”/p

柳其华笑着推了他一把。/p

“这可不行，棠儿娶什么样的媳妇儿，凭他自己喜欢，但缺席棠儿成长的过程，我会遗憾的。”/p

黄药师笑叹道：“你呀，咱们来来回回不过个把月，回来他若是能娶上媳妇，算这小子有本事。”/p

柳其华瞪了他一眼，瞋道：“这个本事自是不及你！”/p

黄药师欣然领誉，自得地说道：“那是自然。我这本事，王重阳也要甘拜下风。”说完，夫妻二人对视而笑。/p

海上日子虽然单调，但两人日间迎风追浪，月下品诗论词，赏歌斗曲到是快意之极。/p

两人由海上转至内陆，最终决定在江南西路靠岸，找了家久通航贸的商家代为托管船只。/p

濒行前，柳其华想到一事，要过纸笔画了张地图，在上面标了航向。又在另一张纸上面画了一物，将它的形态画得栩栩如生。/p

黄药师看了眼，奇道：“灼灼，此为何物？我竟然从未见过。”/p

“此物若能找到，咱们大宋的百姓就有福气了。”/p

说到这里，柳其华忽地一叹。后世人人皆知此物为何。/p

南宋时期海航十分发达，但无人去过她在地图上标的地方。柳其华不敢对此寄予太多希望，可是不托人找上一找，她又无法甘心。/p

无论柳其华的心属不属于这个时代，她越来越无法淡然面对这个时代的灭亡，正一天天的临近。/p

掌柜原有些不信，但画得精细如斯，显见确有此物。/p

“敢问您是如何得知此物的？”/p

他这个商号传承于海航世家，自诩见过天下的奇珍异物，但对此物却半点印象皆无。/p

“这个，你不必知晓，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听到你找到此物的消息。到于价钱，你随便说个数，我必会答应。”/p

掌柜微诧。他家资巨丰，敢在他面前夸下如此海口的人还没见过。他笑而不语，作了个手势。/p

柳其华面色淡淡，随即回了手势。/p

掌柜有些瞠目。/p

这对夫妇容色无双，风华无俦，他一望便知不是等闲之辈。/p

只是这笔巨资，若非累世富贵之家，根本拿不出来。谁知对方半分犹豫都没有，当场答应下来。/p

掌柜故意不明言其价如何，改用了手势。不是行商之人，自然不懂。可是这位俏娘子的手势极其娴熟而且优美之极，真是令人费解。/p

柳其华在纸上把数目写了出来，盖上自己的私章，递给掌柜并说了几家金银铺和交引铺的名字。/p

柳家累世之资自然惊人。这些财富取出来也是长埋地下，或是最终落于蒙古人之手，莫如拿出来让做点对改变未来有用的事。/p

黄药师很少见柳其华这么郑重，知道此事非同小可。/p

牵着她的手，低声说道：“灼灼，钱财方面莫有顾虑，若是不够，还有我呢。”/p

柳其华冲他甜甜一笑。/p

“阿固，你福气不小哟，娶了个富婆。”/p

黄药师横眼以对，用折扇轻轻敲了她一记。/p

“小坏蛋，少打你一次都不行。”/p

掌柜无暇欣赏夫妻二人的互动，派了可靠的伙计去打探支取。/p

伙计回来的时候，身后多了几辆骡车，上面载着数个大箱。打开里面尽是金、珠、宝、翠。/p

掌柜没料到这么快就能取出来，忍不住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柳其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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