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仁义之师(2/2)

张缙彦见李自成一脸蔑视看着自己，心中满是羞愧，只恨自己当时为何没勇气杀身成仁，如今受此奇耻大辱，只是此刻『自杀』终是下不了手，跪在地上再也不敢作声。/p

忽然听得附近一声异响，李自成心中生疑，正待派人查看，一名宦官走出来跪在地上，“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德化参见陛下，愿陛下江山永固，万世永存！”/p

“你就是崇祯的狗奴才？崇祯此刻在哪里？”李自成记起先前派人与崇祯谈判时，此人便是崇祯的使者。/p

王德化回道：“奴才先前见崇祯尚在宫中，陛下已入城，过了前面大明门，便可直通皇宫，抓住崇祯如瓮中捉鳖，易如反掌。”/p

李自成大笑道：“你这奴才倒是诚实得很，前面带路！”/p

王德化回道：“奴才遵命，不过这大明门是历代皇帝参加重要庆典出入之门，陛下今日初登大宝，应循例到下马石碑处，下马步行至宫中，方显陛下之仁德。”/p

李自成被他说得喜笑颜开，“就依你所言，到时下马入宫便是。”/p

“陛下之仁德，必受万民之景仰，就让奴才为陛下牵马坠镫。”王德化上前牵住李自成的战马，手脚甚是麻利。/p

“你这奴才不错，以后就跟着老子。”李自成笑着将马鞭扔给王德化，王德化连忙接过，躬身引导大顺军缓缓前行。/p

这京城多次经受刀兵之灾，百姓也甚为胆大，不少人虽关门闭户，也暗中偷偷窥看。/p

李自成于崇祯二年起兵，征战十几年，早已名震天下，大家对李自成和闯军甚是好奇。/p

见战事已定，沿途便有一些人探头观看，此刻见大顺军军容严整，也不欺负百姓，便不断有人涌出来聚在路边。/p

一些大顺士兵将事先准备好的闯王诏令四处张贴，其中一条写着：大军临城，秋毫无犯，如有伤人及掠人财物『妇』女者，杀无赦！另一条写着：照常生理，罢市者斩！/p

有识字的便摇头晃脑地大声诵读，给旁边人解释一番。一些店铺本已关闭，听清诏令，连忙打开大门，张灯结彩，打扫一番。/p

京城百姓中有办法的早已跑路，剩下的多是底层百姓，早已被朱明王朝弄得苦不堪言，“打开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在民间传唱已久，在京城百姓也流传甚广，听了诏令更觉心安，纷纷出来迎接闯王，只指望改朝换代能让自己过点好日子。/p

一些百姓拿出些酒食犒劳闯军，有的在道边铺上黄沙，摆上香案，用黄纸、红纸写上李自成的名号，上面写得五花八门，有的写闯王，有的写大顺皇帝，另有些见识的便写上永昌皇帝。/p

李自成骑在马上，见城中百姓热情高涨，高呼万岁之音不绝于耳，心情大是得意，微笑着向百姓挥手致意。/p

这是他进城前和李岩商议好的计划，此前闯军攻破洛阳和西安时，虽军纪严明，城中百姓并不知道，便有不少人投井、自缢、服毒。后来李岩内疚不已，向他痛陈利害，此次攻入京城，他也想有一番作为，便依李岩之计，提前张贴告示安定民心，免得百姓惊惧。/p

待呼声稍缓，李自成拱手朗声道：“明朝多行不义，我大顺便替天行道，望救万民于水火，你等不用惊惶。”/p

他拿过一支大弓和三支箭，取下箭头，喝道：“大顺士兵听好，入城后如有伤一人者立斩，以此箭为令！”说罢弯弓搭箭，向后面军队连『射』三箭。/p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雷鸣般的叫好声，久久不能平息，京城内一片祥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