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彦根的智慧(1/2)

凶信传到彦根是3月7日的深夜。/p

3日黄昏，乘快轿从江户出发的两位侧用人大久保小膳和高野濑喜助抵达后立即前往国家老木俣清左卫门的宅院进行了通报。/p

木俣清左卫门当晚将消息告诉了另一位家老庵原助右卫门，并命全体藩士登城，通报了这一噩耗。/p

于是，井伊直弼的死讯8日已传遍城下。城堡中鸣响的唁钟撞击着士民心中的悲愤之情。/p

不过，他们对事态的了解，还停留在江户家老冈本半介以直弼依然活着的口吻向幕府提交了报告书的程度，此外便一无所知。/p

因此，群情激愤的藩士们的意见自然尖锐对立。/p

有叫嚣马上复仇的，有主张就这么杀向水户与之一战的，有提出挑选精英前往水户藩邸的……/p

“此事虽明显是受齐昭的指使，但表面上却是与之无关的浪人所为。所以，若立即讨伐水户，则缺乏名分。现在，首先应以幕府之力迫其交出暴徒并诛之，其后再等待幕府的裁决，同时伺机进攻水户。”/p

上述是最为稳健的意见。/p

“不行！话是这么说，但仅仅杀掉十个、二十个暴徒，主君的怨恨如何得以昭雪？大名意外之死，意味着其藩的断绝。如此一来，我们不都成了亡国的遗臣？所以，我们不该拘泥于区区幕府的法理，只有武士道才是我们的根本。应举全藩之力杀往水户，让我们的死绽放出绚烂的花朵。这不正是彦根藩士的本愿吗？来吧，让我们一起杀向水户！”/p

正是出现了如此叫嚣的狂人，加以抚慰的家老们可谓竭尽了全力。/p

由于如此犹豫不决，在藩中作出定论之前，计划脱逃者已经不停地出现了。/p

有的人以江户为目标，有的人直接潜入了水户……若他们在各处惹事，则违背了一贯为日本国的安泰『操』劳的直弼的遗志。/p

“等一等，大家静一静！”/p

在各执己见的大客厅中，一直默默倾听大家意见的宇津木大炊挥手制止了混『乱』的场面。此时已临近8日凌晨。/p

这位宇津木大炊是直弼之兄、前代藩主直亮的家老，是身为冈本半介亲哥哥的老臣。/p

抓住大家静下来的一瞬间，他用一种听上去不像老人的声音，说出了让众人胆战心惊的一段话。/p

“舍弟江户家老冈本半介已犯下难赦之罪，应急速令其剖腹！”/p

“你说什么？是江户的家老大人吗？”/p

“不错。以死去的主君之名提交报告书，实乃万恶不赦的小伎俩。大家都听好了！”/p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把冈本半介大人费尽千辛万苦作出的让大家深为感动的处置措施竟说成是十恶不赦，而且还命其剖腹，大家自然要屏气凝神，认真倾听。/p

“正如诸位所闻，此次的不幸之事并非发生在城中，并非发生在城内，也并非发生在彦根领内。它发生在天下之人自由往来的街头，而且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因此，大老之死等于已经昭然全国。然将此消息深为隐匿，忠义何在？”/p

全场仍然一片寂静，似乎掉下一根针也能听到。/p

“这样一来，彦根藩士就会被天下人认为畏惧身败名裂、丢掉俸禄成为浪人，而故意颠倒黑白，以此胁迫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的幕府。不用再次重申，诸位即可知晓，此举是与主君的意志深深违背的！”/p

“所言极是！”/p

“主君领受大老一职之时，对今日之结局已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因此才在菩提寺立下牌位，并命人绘制画像。这些都是不折不扣的事实！欲掩盖大老之死纯属无稽之谈。大老之死并非为私之死，而是为公而死，与在战场上力战而亡毫无二异。以此敷衍手段掩盖大老之死，实为对大老之死的玷污。在我们考虑如何报仇雪恨之前，首先须将玷污大老之死的污泥洗去。”/p

“那按您所说，我们应先从何处着手？”/p

“首先，应急速派家老出府前往江户，令处置不当的冈本半介立即剖腹，同时重新向幕府提交大老之死的报告……否则，待日后幕府自身无法隐匿这一事实之时，他们定会反过来归罪我藩，而使我藩受到处罚。如此一来，主君的亡灵将永远无法得到超度。因此，应急速派家老出府，此乃关键的第一步……而家中的方方面面，在出府的家老带回新的指令之前，都要保持一丝不『乱』，以严整的态势等待指令的到来，这样才能使主君含笑九泉。”/p

宇津木大炊此言一出，眼见无法收拾的局面暂时得到了控制。/p

“确实如其所言呀！”/p

“主君之死与在战场上力战而亡毫无二异！”/p

然而，仅凭如此手段，自然无法平息下级藩士的激愤之情。/p

国家老木俣清左卫门匆匆出府之后，秘密前往江户者便络绎不绝。江户的藩邸最终被这些人以及从野州佐野、武州世田谷等领地因担心而前来打探虚实的领民没有地方住，而不得不搭建临时『性』小屋，或者租借民宅以安顿他们。/p

在此人心动『荡』的氛围中，江户家老冈本半介步步为营，抓住引渡水户齐昭这点，继续从内部向幕府发动着攻势。/p

他认为，采取要求幕府引渡齐昭的方式，可以实现彦根藩“本土安定”不过表面上，他一直微妙地施加着压力，强调家臣群情激愤，仅凭自身之力或许无法加以控制。/p

当时，冈本半介提交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