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离别酒(1/1)

时近晚8点，一行人从拉客茶屋转到花柳店土藏相模，各自挑好娼女后开始痛饮。表面上，他们伪装成不折不扣的嫖客，但明天之后，他们中间又有几人还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想到这些，这一夜可谓是悲喜交加。/p

天亮时分，一行人复又从土藏相模返回到虎屋。/p

按照当时游乐的习惯，拉客茶屋负责把嫖客送至花柳店，结束后嫖客再回到茶屋，然后散去。当然游乐费也是由嫖客先行支付给拉客茶屋，再由茶屋支付给花柳店。/p

安政7年（万延元年m）3月3日。/p

出门一看，半夜起的降雪把四周染成了一片银白『色』的世界。/p

“女儿节飘雪，神清气爽，真是吉兆呀！”/p

回到茶屋，大家围着金子孙二郎坐下，用准备好的素陶酒杯以水代酒，互相交杯饮水作别。/p

屋外依然风雪未停，不见人影。/p

m万延元年：万延是日本的年号之一，在安政之后、文久之前，指的是1860年这段时间。万延2年（西元1861年3月29日）改元文久。/p

“现在，宣布最后的注意事项。”/p

金子孙二郎重新坐下，对大家说道：/p

“如何一举成功的关键，前面已经向大家说过多次了，现在不再重复。先说大将关君。”/p

关铁之介仍旧面带微笑，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双眼总算抬了起来。/p

“关君必须从战略上指挥全队，因此应尽量避免亲自动手。指挥时，要时刻关注全体同伴的行动。”/p

“明白！”/p

“当然，在大家占上风后，你可出手帮助。下面说身负重伤不能行动人员。一旦在战斗中身负重伤，无法与大家一起行动，请前往樱田门附近的田安家、内藤家、胁坂家三家中的一家主动自首。”/p

金子孙二郎发出此命令后，屋中更是鸦雀无声。/p

“完成计划后，应尽量活着离开现场，之后尽快奔赴大阪参加义举。我本人也将在目睹诸君的壮举后西行。注意事项就是这些，下面，关君你再说说。”/p

被金子孙二郎点名后，关铁之介重新环视了一下大家的脸。每张脸上都透『露』着紧张，但每张脸上都看不出半点恐惧，看出的只有勇敢。/p

“没得说，大家都是好样的！”/p

关说着又『露』出了笑容。/p

“大家从这里出发，三三两两前往爱宕山，注意不要暴『露』目标。到达后各自进行准备。”/p

“……”/p

“现在下达命令。了望者：斋藤监物。”/p

“遵命！”/p

“扰『乱』开路护卫者：森五六郎。”/p

“明白！”/p

“左翼先锋：黑泽、山口、增子、杉山、有村；左翼后队：鲤渊、莲田、广木；右翼：佐野、大关、森山、海后、稻田、广冈。冈部担任侦察。”/p

此外，佐腾铁三郎、畑弥平，以及已故的日下部伊三次的旧仆爱藏等也前往樱田门，不过，他们只是负责将行动的成功与否向金子孙二郎报告，并不直接参战。/p

天『色』已大亮，飘过屋外窄廊打在拉门上的风雪发出的哗哗声让人难忘。/p

“那好，就此撤离这里，开始行动！”/p

外面还是不见行人。雪还在不停地下着，在路上这里四寸、那里五寸地积了起来。/p

一行人分几批离开虎屋，直奔爱宕山。/p

途中曾数次与路人相遇，但在他人眼中，这些人不过是在气候变化无常的春日清晨，从花街柳巷归来，面对雪景嬉戏打闹的一群嫖客。/p

关铁之介将其他五六个人的刀与自己的爱刀一起用包袱皮包好，交给大关和七郎背上，然后先行一步登上了爱宕山。/p

爱宕山此时还是空无一人。/p

他唤起名叫八藏的看山老人。/p

“我们是来赏雪的。菜背来了，可酒还没送到，麻烦您帮我们去跑一趟行吗？”/p

然后递上些钱，把老人打发下山去。/p

此时，同志们纷纷踏雪上山了。/p

“好，到齐了就马上开始准备。同伴的标记是白布绶带和缠头巾。头巾可以等一下缠，先把绶带挎上，再在外面穿上雨衣或短褂。”/p

众人心领神会，各自进行着准备。/p

必须伪装到让别人怎么看都是来参观女儿节登城的大名队列中的……因此，坚决避免穿着相同。/p

年长的斋藤监物上穿长外套，下着裤裙，脚蹬高齿木屐。/p

有村治左卫门着伊贺裤裙，佩竹制胸铠，上披红『色』雨衣。/p

佐野竹之助着细筒裤，下系绑腿，上穿黑『色』背后开衩的外褂，身背那把与身长相近的大刀；森五六郎着茶『色』条纹骑马裤裙；广冈子之次郎上身着空心夹袄，下穿骑马裤裙，脚蹬草鞋……总之，众人的打扮不尽相同。/p

“来，把刚才放在我这里的刀和草鞋发给大家。草鞋的鞋带一定要系紧！”/p

待众人把白绶带标记挎好，关铁之介将每人的刀交还给他们。/p

看山老人还未回来。雪终于积了起来，用刀鞘尾部一量，大约有七寸左右。/p

“快8点了。准备好了就开始下山吧。路线是：下山后从爱宕町出新桥，然后分散前往樱田门！”/p

不知是谁小声叫道：/p

“成就大愿，别无所疑！”/p

“正！”/p

“堂！”/p

一行人就这样在不断的哄笑声中下山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