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熊廷弼守辽树绩王化贞弃塞入关(1/3)

却说刘铤被杀，全军丧亡，大众入枉死城中，还是莫名其妙。实则夹入的杜军，统是满洲军假冒。满洲大贝勒代善，杀尽杜军，得了盔甲旗帜，教军士改装，扮作杜军模样，从界藩城来应太祖。巧巧碰着两军恶战，他便竖起杜字旗帜，踹入刘铤军中。刘铤深入敌境，尚未悉杜军败耗，还道来的是真杜军，因此中计，猝被杀死。从此刘大刀已化作两段，明朝失去了一员勇将，防边愈觉无人。（可为朱氏一哭。）/p

那时，经略杨镐，还因马林败报，飞速檄止刘铤、李如柏两军。过了数日，只有李如柏领军回来。（还算是他。）马林因逃还开原后，坚守不出。是年六月，满洲军乘胜进攻，马林颇效死抵御，其后内无粮草，外无救兵，终被满洲军攻破，马林巷战死节。开原失守，铁岭亦不保了。明廷御史交章劾奏杨镐，说他丧师误国，罪无可赦，（杨镐固无可赦，但言官亦只能以成败论人奈何？）朝命拿杨镐入京，令兵部侍郎熊廷弼代任经略。/p

熊廷弼系湖北江夏人氏，身长七尺，素有胆略，至是奉命出京，途中闻开原失守消息，叹道：“盈廷大臣，不知边事，一味主战，以致如此。”遂即缮就奏折，遣使赉京，折中略道：/p

臣闻辽左京师肩背，河东辽镇腹心，开原又河东根本。开原今已破，则北关难保，朝鲜亦不可恃，辽河亦何可守？乞速遣将备刍粮，修器械，毋窘臣用，毋缓臣期，毋中格以阻臣气，毋旁挠以掣臣肘，毋独遗臣以艰危，以致误臣误辽兼误国也。谨奏。/p

奏入，神宗报允，并赐尚方宝剑，令便宜行事。/p

廷弼出山海关，见难民纷纷逃来，停车细问，方知铁岭又失，沈阳吃紧，居民为避难计，因此西奔；遂用好言抚慰，令他随回辽阳，不必惊慌，难民乃随了前行。将到辽阳，遇着逃将数人，缚住正法；逃兵令回城赎罪。既入城，复劝告百姓一番。当即督率军士，造战车，备火器，修葺城池，招集流亡。复冒雪出巡，至沈阳修城阅兵。并自制一篇痛哭淋漓的祭文，亲祭阵亡将士。随祭的军士，都感激涕零。自有此一番振作，辽沈得以渐固。（不愧将材。）又请聚兵十八万，分守要地，任他智勇双全的满洲太祖，也没法摆布，这正是熊经略守辽的政绩。（有此良将，不能长用，明之亡也无疑。）/p

满洲太祖见辽、沈无隙可乘，便移兵去攻叶赫。叶赫主纳林布禄已死，其弟金台石袭位。闻满洲军将到城下，忙集兵保守东城，并知照西城贝勒布扬古赶紧守御，互相援应。不几日，满洲军已到，直『逼』东城，一攻一守，两不相下。满洲太祖固是能军，金台石颇也不弱。适西城遣军来援，被满洲太祖分兵杀败。追至城下，围住西城。东城守兵，望见满洲军已去了一半，略一宽懈，不防满洲军已缘梯而上，城上急掷矢石，已是不及，反被满洲军惨杀多人，未死的守兵，统下城逃走。金台石闻城已被陷，登台死守，亲纵火自焚屋宇，奈满洲军蜂拥前来，一齐杀入台中，金台石冒死突围，猛被一箭『射』倒，被满洲军擒拿而去。/p

全城已破，满洲太祖入城升帐，由军士推上金台石。金台石怒气勃勃，语多不逊，恼得太祖『性』起，喝令枭首。但听金台石厉声道：“我生前不能抗满洲，我死后无知则已，死若有知，定不使叶赫绝种，将来无论传下一子一女，总要报此仇恨。”（颇是好汉，且预为后文伏笔。）语未竟而首已落，太祖即令多尔衮拾起金台石首级，挑在竿上，往西城招降。/p

西城贝勒布扬古，系布塞的儿子。布塞的女儿，曾献与满洲太祖为妃，上回已交代明白。此番闻东城已破，惶急的了不得。经多尔衮在城下招降，用了一片顾念亲谊的话儿，说动了布扬古的心，又把金台石的首级，示作榜样，威吓利诱，不怕布扬古不拜倒马前。（布扬古降了妹丈，忘却父仇，有愧金台石多矣。）西城一降，叶赫遂亡，满洲太祖心已快慰，把从前的碑文，撇在脑后，那里晓得二百年后，复生出一桩大祸祟呢？这且慢表，小子又要讲那熊廷弼了。/p

熊廷弼守辽三年，人民安堵，鸡犬不惊，偏偏神宗、光宗，相继晏驾。嗣位的称号熹宗，用了一个太监魏忠贤，搅『乱』朝纲，暗中嫉忌熊廷弼，遣吏科给事中姚宗文，到辽沈阅兵。白面书生，何知军务？这分明是遣他需索。偏这熊廷弼抗傲『性』成，不但没有馈献，抑且不甚礼貌。姚宗文甚为恚恨，阳为阅兵，阴已定稿；回朝后，即结了一班狐群狗党，诬劾廷弼。廷弼闻知，大加叹息，便拜本辞职。朝旨允准，换了一个袁应泰来代廷弼。/p

应泰是进士出身，曾升任巡抚，为人颇是精敏，但不是用兵能手。既到辽东，见廷弼待下甚严，他却格外放宽，把旧制更张了好几条。适值蒙古大饥，部民多入塞乞食，应泰抚慰饥民，令在部下当兵，居住辽、沈二城。小不忍则『乱』大谋，为此一大失着，辽沈人民，又要遭劫了。（『妇』人之仁，安可为将？）/p

这满洲太祖灭了叶赫，正愁没法图辽，得了这个消息，喜不自胜，即发兵进攻沈阳。沈阳总兵贺世贤，忙登陴守御，并着人飞报袁应泰。应泰刚想三路出师，规复清河、抚顺，得了此报，急调集诸军，拟援沈阳。忽一探马来报道：“沈阳失守，贺总军殉节。”（此处用虚写。）应泰大惊，及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