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回忆(1/2)

萧月尘走了，走的触目惊心，也走的令人意外。魏雨欣始终难以相信，原本前几天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人，忽然就没了。/p

“暗霖……”魏雨欣声音嘶哑，“我们……就把他埋在这棵树下吧。”/p

暗霖点点头。他对魏雨欣的态度始终是不友好的，但听命于她也是阁主最后的嘱托，他不愿违背。/p

没有工具，魏雨欣就这样用手一点一点的在树旁刨着，双手鲜血淋漓。她不爱萧月尘，但萧月尘却为她付出了『性』命。这当中的情分，她怎么能还得清？现下，不过是为自己的愧疚多做一些事罢了。/p

“暗霖，你和凤五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魏雨欣一边挖着土，一边问道。/p

暗霖看了她一眼，虽不想回答，却还是应道：“我与阁主相识近十年。”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从前。/p

“你能和我说说他的事吗？”/p

“他在别人眼里或许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却在我最危难时给了我庇佑，令我有所依靠。”暗霖说着，眼圈有点泛红。又想起那一年被攻破的边城，萧月尘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你可愿追随我？”/p

就是这一句话，他结束了流浪的生涯。有好的东西吃，有温暖的床铺可以睡。即便随时会有丢了『性』命的危险，但却也好过整日在战火中，『性』命不能自主的惶恐。/p

“你是他遇到的女子中，唯一会和我提起的。自松阳回来后他便会经常说到你，但那不过是偶一玩笑，我从未想过，他会为你丢了『性』命……”/p

说着，思绪不禁又飞往了那一天……/p

萧月尘风尘仆仆的回了京城，“暗霖，和你说个好玩的事情。”隔着浴桶里微醺的蒸汽，萧月尘开心的仰头看着房梁。/p

自小暗霖便伺候着他沐浴，倒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高兴。在府中尴尬的身份，他几乎回了萧府便没有笑容。见他如此难得的高兴，暗霖便多嘴附和了一句：“什么事？”/p

“我这次去松阳镇遇到了一个小姑娘。约『摸』还未及笄的样子，竟然就女扮了男装跑到春香楼去玩。最有意思的是，她的诗写的很不错。”/p

暗霖闻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阁主平日里很少这样提起一个女子。或许是因为夫人与老爷的原因，他对男女之事并不在意。不过……他向来喜文，许是那女子文才不俗的缘故吧。/p

之后的一次，是在长御。他从青田村回来，也是待在浴桶里。闭着眼惬意的道：“今日我又见到她了。”/p

“谁？”暗霖下意识出声，他以为阁主说的应当是白墨研。/p

却只见他伸了个懒腰，笑呵呵的道：“那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啊。真是后悔，早知道当初在春香阁就将她掳走了。她这次可是坏了我的大事。”萧月尘虽是如此说，可语气中并无半点生气的意味。反而还笑『吟』『吟』的道：“你是没有看到她那个样子。前一刻还一副凌厉的样子将朱二郎拿下，后一刻被血吓得连正门都不敢过。早知道她会害怕，我便让朱二郎换个死法好了。”/p

暗霖看着一脸高兴的阁主，实在不明白这些信息里有什么好笑的地方。看着他笑的那么开心，自己对这个女子倒还有些期待起来。/p

再后来便是在京城了。他从外面回来，神『色』有些气愤。/p

“暗霖。若你是女子，被人看过了身子，你会嫁与那人吗？”/p

暗霖还记得当时的自己被问的不知所措。自己又不是女子，怎么能知道女子怎么想的。当时还好奇阁主怎么忽然会问这种问题。/p

过了半晌，只听得他幽幽的道：“真是不明白，她为何对自己的名节一点不在意。”/p

暗霖闻言，不必问也知道，自然是哪位女扮男装的小姑娘了。/p

然后便是白府寿宴那天，他喝的有些醉，拉着自己不停的说着。“今日那白家小姐如此出风头，全多亏了她。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也不知道是为谁写的。白墨研吗？”/p

再这之后，便是一次次处心积虑的会面，然后和魏雨欣同游。那段日子里，阁主睡觉的时候都是笑着的。他见过他最开心的时候，大抵就是那个时候吧。/p

许是人『性』的复杂，越是没有什么，便越是渴望什么。他自幼喜文，却成了武功大家。因此，他对魏雨欣的才华颇为欣赏。又或许是他这二十年里没有从父母的身上得到感情，而魏雨欣又是他唯一接触最深的女子。/p

魏雨欣身上几乎承载了他所有的憧憬与美好。若说他是因对魏雨欣的爱而不忍杀她，送了自己的『性』命。倒不如说他是为了保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所以才选择了自我牺牲的方式。他希望魏雨欣带着这些东西，活下去。/p

从前，暗霖并不懂这些情爱之间的事情。直到此刻，他回想阁主之前的所有表现与情绪，他才大概懂了为什么阁主愿意去死也不肯杀魏雨欣。/p

杀了她，他的憧憬，他的梦便没了。而对他来说，没了梦，不如人也别活了。/p

待他回过神来时，那坑终于挖的差不多了。只见魏雨欣的双手，泥土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看上去十分可怖。/p

“暗霖，你把他抱出来吧。”魏雨欣在坑底垫了些树叶，眼眶红润。连累了他，连棺材都没有一副。/p

暗霖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将自家阁主的尸体抱了出来。轻轻放入坑内。/p

魏雨欣替他将脸颊和胸口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