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讲规矩(1/2)

深冬末，一场雨来的措不及防。院中的雪还未曾轻扫便被雨水冲化了去，青石板被雨水淋湿，脚印也有些模模糊糊。雨声淅沥，落在草『色』中，落在屋檐上，为天地增添遥遥一抹寂静『色』。/p

顾明绣就在这场寂静中静谧成主。/p

她坐在靠窗处，微微低着头。身后裹了淡淡的云雾，将她置于一团朦胧氛围之中。丫鬟上了热茶，顾明绣抬首，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一处，又淡淡垂下。/p

少女坐姿端然，长裙遮去绣鞋。她微歪了一下头，依稀可见形容有些许憔悴，然容颜姣好，面上不带悲愤或气恼，神情淡淡衔三分气定神闲。/p

双喜偷偷将帘子放下来，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顾老夫人，抿唇轻笑：“四小姐等了那么半晌，也没有一点不耐烦呢。”/p

“她自然是个有耐心的。”顾老夫人缓缓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深邃，却看着有几分满意，她淡淡道，“出去吧，四丫头也等了许久了。”/p

“是。”双喜福了福身，扶着顾老夫人走了出去。/p

听见动静，顾明绣转头看向出来的顾老夫人，旋即起身行礼，淡声道：“祖母。”待顾老夫人应声后，她复而跪下，轻声道，“四娘不孝，一早便来扰祖母清净。”/p

见她又跪下，双喜急了：“四小姐，您怎么又…..”/p

“起来说话。”顾老夫人淡淡道，“一早便跪了一个多时辰，现下又跪着做什么。”/p

缪兰立刻将自家小姐扶起来，眼圈有些红，低声道：“老夫人，我家姑娘是真的委屈，您可要为姑娘做主呀。”/p

顾明绣看了她一眼，神情淡淡。顾老夫人不着痕迹的瞧了一眼主仆二人，目光落在双喜奉上的茶盏之上，淡淡道：“出了什么事？一大早便需你过来跪着。”/p

不待顾明绣答话，一声清脆的呼唤自门口响起：“祖母！”/p

黄衣轻衫的顾筱蝶三步并两步飞快奔进屋内，笑『吟』『吟』的要说些什么，目光便直接同瞧过来的顾明绣对上了眼，那眸『色』淡淡，噙着几分似笑非笑，倒是让她一时觉得有些许狼狈。/p

顾筱蝶的步子顿了一顿，笑『吟』『吟』道：“四姐姐也在呀，没想到今日四姐姐也来请安，平日里我们都瞧不见四姐姐呢，是不是呀五姐姐？”最后一句话是转头对着刚刚进门的顾离依说的。/p

不待顾明绣回话，却是顾老夫人蹙着眉道：“谁教你的规矩，竟是这样对你四姐姐没大没小？”/p

她沉下脸时便瞧着有几分严厉，顾筱蝶平日倒是不少同顾离依玩笑，也未曾因为几句话被顾老夫人训斥，一时竟僵在原地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p

顾筱蝶沉默落座，咬了咬唇道：“四姐姐，我知错了。”/p

许是碍着顾老夫人在场，顾离依没有拉下脸对着顾明绣，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行了个礼：“四姐姐，祖母。”随后从容落座于顾筱蝶身侧。/p

顾明绣颔首：“五妹妹，六妹妹。”她弯了弯唇，柔声道，“祖母免了我每日过来请安，夜间我会过来陪同祖母诵经，故而你们遇不上我。”/p

顾老夫人还是个吃斋念佛的人，颇为喜静。顾明绣回府第一晚便自主过来陪着顾老夫人诵经念佛，陪上好几个时辰，待老夫人要歇下时才回自己的院子。整个府内，尚无人有这样的定力与耐『性』。/p

董清不可，顾长歌亦不行。/p

虽是装出的沉稳平和，心底到底是个未曾及笄的孩子，耐不住坐上几个时辰翻来覆去只是念着几本经书。/p

顾明绣却是在佛寺中修养数年，又是前一世的经历，让她耐『性』非一般人可比。她陪着顾老夫人这几日，自然被顾老夫人看在眼底，虽是未曾说过，但是心底颇为满意她的『性』子，已是不自觉会偏上她几分。/p

垂眸淡淡一笑，顾明绣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秀眉轻扬，弯唇漫不经心偏过头凝视着进门的人，柔声道：“娘亲，清姨，二姐姐，三姐姐。”/p

进门的人中为首的便是安离，身旁陪着墨竹同茉儿。瞧见顾明绣站起来迎接，安离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蹙着眉头道：“绣儿，你的手怎么这样冰冷？我听墨竹说了，你是不是未曾休息好？”/p

“娘亲，我没事。”顾明绣安抚道，“祖母还在呢。”/p

安离担忧的瞧了她一眼，这才行礼：“母亲。”/p

顾长歌跟董清却是一齐来的，路上碰见急匆匆的安离，同她打招呼却也得到不冷不热的回应。她们一早将人拦在门口，却听闻顾明绣到了顾老夫人这边，不由得急匆匆赶过来。/p

准时过来请安的三小姐顾清月是在在门口碰上了这一群人，大约是受了些惊吓，不明白怎么所有人都急匆匆的。她一向请安来得早，便也走的早些，难得碰上那么多人都在，请了安后落座，有些许不安。/p

“四妹妹，你要将人送官？”请过安后，顾长歌看向顾明绣，声音柔柔的，掺着几分淡淡的着急。/p

顾老夫人挥挥手让众人都坐下，这才缓缓看向顾明绣：“究竟发生了什么？”/p

顾明绣行了礼，轻轻开口：“昨夜我院中有个贼人翻墙进来，被院中的丫鬟打晕捉住了，我今日本是想将人送去官府的。”/p

“四娘，你还小不懂这里头的门道。”董清笑着开口，她看了一眼老夫人，柔声道，“那个贼人到底是个男子，若是你将人送去了官府，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