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算账(1/2)

“夫人觉得这条街的名字好听，就将其买了下来。”/p

那是李妙华刚生完谢守之时的事儿。/p

她怀孕的时候吃得太好，谢守之个头太大，李妙华生产的时候吃了大苦头。/p

偏偏谢明堂当时远在西择山，她好不容易挺过来，身边只有一个侄女陪着。/p

郁闷之下，便买了许多铺子庄子，顺带着把风月街也买了。/p

那时风月街正是最受负议的时段，所有人都将一掷千金的李妙华当做冤大头。/p

李妙华又不傻，她花将军府的银子是为了发泄，不是给别人送钱。/p

于是每天与风月街的铺主斗智斗勇，最终拿下一条街花的钱还不到市价的一半。/p

这项成就让李妙华精神大振，也不管什么谢明堂谢暗堂了，自此沉浸在花钱的快乐中。/p

沈玥想想，这不就是陷入产后抑郁症的孕妈妈自救嘛？/p

你婶婶不愧是你婶婶。/p

这么好一条街，放着那就是放任无数的银子东流不回。/p

沈玥摩挲着下巴想，等她把春月这个害虫从将军府这片翡翠白菜叶上挑走以后，就将害风月街出财不进财的东西给挖出来。/p

白虎四街，是文人雅士的聚集地。/p

琅琊书院便是坐落在白虎南街，还有次琅琊书院一等的骥民书院，跟琅琊书院是对门的存在。/p

是以，京城内绝大多数的书局，都位于这白虎四街内。/p

包括将军府的三间书局，也分布在这白虎四街各处。/p

“小姐，我们到了。”小翠扶着沈玥下马车， 她们先来的是位于白虎北街的鸿运书局。/p

书局的掌柜听闻沈玥要查账，眼神飘忽。/p

“这账册，月末不是才送到府上吗？”/p

小翠板起脸，“叫你拿你就拿，那么多废话是不是不想干了？”/p

大冷天的，掌柜额头上居然出了一层薄汗。/p

“好，小的这就拿。”/p

小翠在看似专心品茶的沈玥耳边小声道：“小姐，这掌柜看起来有问题。”/p

“哪儿有问题？”/p

“他明显是不想叫我们看账。”/p

若不是心虚，若不是心中有鬼，怎会如此作态。/p

沈玥放下茶盏，吧唧嘴，“这儿的茶，没有成王府的银湖好喝。”/p

掌柜拿来账册，就在边上候着沈玥看完。/p

这个时代的账册，还采用最繁琐的记录方法，进进出出又亏损盈利的，着实叫人难为。/p

“算盘呢？”小翠不善的注视着掌柜。/p

没有算盘，如何算账？/p

掌柜苦笑，“实在抱歉，本店的算盘叫喝醉酒的士子摔坏了，这还没进货呢。原打算今日闭店后再去采买，没想到小姐来了。”/p

“倒也不必，给我拿纸笔来。”沈玥挑眉，“你这书局，应当不差纸笔吧？”/p

掌柜笑容越发的苦涩了，说话都带点烦躁：“是，小的这就去给您拿纸笔来。”/p

看着沈玥用他看不懂的符号在纸上乱涂乱摸，掌柜心中偷偷的松了一口气。/p

难怪京城人人都说将军府的表小姐是乡下草包，他这回真是自己吓自己了！/p

而且这位命好的土包子还死要脸面，不用算盘如何能算账？在这儿拿着纸笔装什么大蒜？/p

掌故嘴角漏出一抹嘲讽的笑容。/p

小翠将掌柜的神态收入眼中，她不动声色的低头，瞧着纸张上奇异的符号自沈玥笔下流出，她眼眸微动。/p

算完账，沈玥默念了一个数字。/p

二百两。/p

这份账目有问题，做账的人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却瞒不过接受过高数跟微积分鞭笞的沈玥。/p

学数学果然有用！老师诚不欺我！/p

账目从两个月前开始出现虚假报账。/p

沈玥看向掌柜。/p

掌柜被她盯得心中毛毛的，又有点紧张起来，他嗓子干哑：“小姐，可是账目出了什么问题？”/p

等待的期间，掌柜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p

好一会儿，沈玥才绽放了笑容：“没有问题，近来书局的生意如何？”/p

呼——/p

掌柜松了一口气，笑道：“小姐您是不知道，隔壁新开了一家书局，将我们书局的生意都抢走了大半。”/p

被人抢生意，你笑得那么开心？/p

沈玥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掌柜现在是将她当成傻子来哄。/p

挺好的。/p

沈玥笑得眉眼弯弯，把她当成傻子，才不会对她有防备。/p

她带着小翠离开书局，掌柜目送她远去，将她涂画的那张纸折成一份，仔细的放进了袖口的暗袋里。做完这些，他还拍了拍。/p

将书局交给伙计打理，掌柜离开了书局。/p

待他走远，沈玥与小翠从拐角绕出来。/p

小翠问：“小姐，我们要不要跟上？”/p

沈玥微微一笑，“不着急，让她们先得意一会。”/p

“小姐变了好多。”小翠压着眼睑，“自打小姐坠马，小姐便成长了许多。”/p

沈玥呼吸一滞。/p

“这便是老人们常说的，经历过生死就像是重活一遭一般吧。”小翠留意着沈玥的面部微表情，“不过奴婢希望小姐这样就好，往后不要再变了。”/p

沈玥暗自松气，还好小翠自说自话给圆了回来。/p

她道：“在鬼门关走了几回，的确是让我看开了不少。”/p

她感受最直观的便是，这个世界与她生活的和平社会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