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四 重逢与离别(2/2)

霍小世子料着有事，过来还不及问，已听黛玉哽咽道：“总是我不孝，害得老大人病入膏肓，我必要立刻回去的！”/p

说罢急急跟霍小世子告辞，带着桑宁一溜烟地走了。霍小世子看她模样，想是赶着回家看父亲最后一面，这是不便阻拦的，但想帮忙也没伸上手，就由着她去了。/p

至于此后霍小世子再没见过那苏州书生林瑶一面，也不知他是在家守孝，亦或歇了科举的心思，黛玉总不用去管，任凭他遐想。/p

等她晚上回府，先到自己房中去了易容的面具，洗脸换衣裳，才又过堂上来。见湘云和宝玉都在，笑问道：“你们吃了没呢？在这里总不用拘束，如今就是咱们自己家了。”/p

湘云和她说话自在些，先笑说“吃了”，又过来接着她。见她脸上清爽爽的不施粉黛，像是刚洗过脸，头发也松松挽着，就知道是又易容了，一时兴起打趣道：“你如今忙的，都不着家了！”/p

黛玉点着她额头笑道：“你还说？还不都是为了你！”说罢又觉得唐突了，生怕湘云吃心，忙道，“亏得完了事，从此算是丢开手了。天天吃酒，要不是我有解酒丸顶着，怕回来就要吐。”/p

湘云何尝不知她费了多少心思，见她说笑，知道是不让自己难过的意思，但眼泪还是止不住落了下来。自己忙拭了，笑道：“可是呢！你总说喝酒伤身，往后自己也要在意些。”/p

黛玉听这话说得蹊跷，问道：“往后？”/p

湘云点头道：“正是。你方才出门时，我们……我和宝玉就商量过了。我们也是有手有脚的，谁也不傻，总不能一辈子赖着你吃白饭。本来我劝宝玉留下，可是他……”/p

宝玉一直在旁沉默不语，这时方走上前来，先深深一揖，道：“林妹妹，过往种种，都是我的错，我……我辜负了你的心！”/p

黛玉没料到他正言厉色地说了这个，一时不慎，两行泪就滚了下来，偏过脸去道：“这时候……又说这些做什么？你……你不可再负了云妹妹……”/p

宝玉与湘云对视一眼，又转回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之前林妹妹教训我，我当时不明白，后来细想想都是正理。我当日听从父母之命，娶了宝姐姐，就是负了林妹妹，我没有什么可推托的。但我也没能护了宝姐姐周全，可见我这个人是最没用的，比不得姐姐妹妹们之万一。所以我……我不敢再缠着林妹妹，就是云妹妹，我也……”/p

湘云却接上来道：“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就是想看看，我们两个最没用的人，若是走到那远远的地方去过活，是能还是不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