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不得已而为之(2/3)

自行车在林间小道上颠簸，脚蹬上的两条细腿转的飞快，秦磊不时回头张望来的路，他身后是没有虎狼在追的，追着他的东西远比虎狼凶险千万倍——那是他的命啊！/p

一个月前，当刘昂一纸调令将他送到刘瑾身边听差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不过是指被包装的漂漂亮亮放进提篮里的复活节兔子，只要在刘瑾面前装傻卖乖就行，可渐渐的他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的，就比如今天——之所以积极主动的跟着来，无非时候想监视刘瑾的小动作，随时向刘昂报信邀功讨赏，谁知道才派了一封电报刘瑾便把无线电台关了，自己坐进了电报室谁都不准近前，天知道看着崇光、茂光两舰在他眼前掉头的时候他有多着急，冲进食堂大口嚼了两块冰下肚才把胸里的急火压下去，还没想到怎么解释这个事呢，龙门寨又烧起来了。本职工作没做好，再丢了陆军一个师，按这节奏发展下去他干脆自刎在西江边算了，反正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就算刘昂绕了他，刘瑾也会拿他的肝胆祭亡妻。/p

这般抱怨着一走神，车轮压在石头上瓢了轱辘，将秦磊连人带车歪进路旁稻田里，短暂的晕眩过后，秦磊从泥水里站起身，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泥浆，他心里的委屈可是到了极点，想当初在刘昂身旁做副官的时候这种事哪儿轮得到他啊，那时候他大小也算个官，给他溜须拍马端茶倒水的小喽喽比刘昂面前的还多。被情绪左右着，秦磊抬脚便踹在了自行车上，只是黑灯瞎火的他也没看清位置，脚尖刚巧踢在车架子上，十指连心的痛又把他掀倒在了泥地里。泥水寒凉，喷嚏连番袭来，他浑身一个哆嗦，莫名的想起了刘瑾闪着寒光的眼神，几乎是跳起来的，他重新爬回田埂上，低头看一眼不知哪儿是扶手哪儿是坐垫的自行车，最终选择了徒步前进，只是那车可是他好说歹说才问船上的通信兵借来的，这会儿“横尸郊外”只怕不是两包烟就能解决的事儿了。/p

赶到陆军三师阵地上的时候，新一轮炮弹正在装填，见个泥人出现在跑边，炮兵停下手：/p

“前线阵地，闲人……”/p

“闲你妈个蛋！看看清楚我是谁！”秦磊将脸上的泥水刮开。/p

炮兵往近凑了凑：“秦副官！”/p

“认得老子就行！赶紧的，把这火啊炮啊的都给我停咯！”/p

“停……”炮兵愣了愣，这引线点着了，哪里是说熄就熄的了的。/p

在这犯难的空档，身旁几台炮已装填好弹药，炮弹脱膛而出，听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秦磊几乎跳起来：“谁让你们开炮的！”/p

炮兵刚想回答，口才开便敬了个礼：“师长！”/p

刚才的炮击里少一发炮弹，这种失误便是在平时的演练里都不准出现。不过看到站在炮边的泥人，师长心中有数了：“秦副官，什么风把你吹到前线来了？”/p

“太好了，你来就好了！”秦磊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赶紧让你的部下把炮的撤了！”/p

“军令如山，岂是你说撤就撤的？”/p

“你若不撤，等不到天亮我们都得死在这里！”/p

师长眉眼一瞪，眼前这家伙鸡毛当令箭是常事，夸大其辞也是一贯的作派，如今还闹到阵地上了：“炮在老子手上，老子还就不信谁他妈的有这么大本事要老子的命！”/p

话音刚落，数发炮弹便砸在阵地前几十米的地方炸开了花，师长跳下马背伏在地上掩护：“靠，小兔崽子不想活了！暗算老子！”/p

再抬眼一看，着弹处已然成了一片火海，连壕沟边的铁丝网都烧了起来，能发这种***的，除了刘瑾麾下舰队，再无旁人。/p

“看到没？刘瑾可是玩真的啊！”/p

“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刘瑾来了啊！”师长气的抓了把土丢到秦磊脸上，“老子差点被你害死！”/p

哨声响起，尖锐的哨音穿透火焰的噼啪声传遍整个前线阵地，刚上膛的炮弹又通通退了出来，士兵们纵然满腹狐疑也不敢多嘴。/p

面对师长的斥责，秦磊哪儿这样容易罢休，还嘴道：“不知道现在这里归他刘瑾管了吗？”/p

“知道啊，可是你说通知下了这么久，他一点动作都没有，我这不也想着早点把事儿了了交差嘛！”/p

“早点把事儿了了？了出问题来了吧？！”/p

“我不就发了几炮么，他也不至于……”/p

“你傻呀？！少夫人在寨子里呐！”/p

这次师长可算是彻底懵了，他确是不知道林晚婧在寨子里，她走的是后山小路，也没有人通知过他。/p

“赶紧把炮台撤了，定定心心在这儿守着等军令吧。”秦磊老交的拍拍师长肩膀。/p

“可是……可是……”/p

“可是什么啊可是？”/p

“可是炮击这事儿宇帅都催了一下午了，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p

秦磊一听，气焰就像身上糊着的干透了的泥浆似的哗哗碎了——他这是命犯了什么才如此左右逢坑。/p

师长看着不远处与龙门寨烧成一片的烈烈火海狠狠抹了把汗，沉沉吐出三个字：“完蛋了。”/p

秦磊重复了一遍师长的动作，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嗯。”/p

膛中炮弹尽出，承光舰上的船炮开始了新一轮装填。毕竟目标是陆军三师阵地，魏弛不敢妄动，跑回指挥室问刘瑾要军令：“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