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1/2)

第二天中午，乘风完成早功，又等骆洛起床验功课，才和花围出去。/p

花围以前先是去买了药材才会去小仙女客栈，可这次他没去买药材也没去成衣店，径直去了小仙女。/p

乘风倒不适应了这顺序，他看着花围，看着他蓝色的眼睛问：“你今天不买药材了吗？不逛成衣店？”/p

“吃饭要紧。”花围笑道。其实他是没钱逛其他的了，与其把钱都花别处上，花围觉得还不如给乘风买吃的划算。/p

“还是先买你想买的东西吧。我说了我不爱吃辣，给我点时间考虑想吃什么再去小仙女客栈。”/p

他这是在让着自己吗？花围感动不已，他想摸摸乘风的脑袋，可一想到他讨厌别人这么幼稚的行为，便止住了，就说：“到了小仙女再考虑。”/p

“你在怕自己没钱吗？”/p

被乘风戳穿，花围犯囧，乘风斜眼看他，拿出小袋钱来：“这是姐姐给我的，够我们在小仙女吃一顿。你先买你要买的东西。”/p

花围嘿嘿笑着，然后有些扭捏起来。乘风见他这样，鄙视不已：“都是姐姐和骆楚的钱，你自己花的时候心安理得，怎么经过我手后你脸皮就变薄了？”/p

“啊！你个小屁……英俊潇洒的乘风，怎么那么不会说话。你这么一说，都暴露我们吃白食的真相了！好羞耻呀。”/p

乘风眼神怪异的盯了他几秒：“你才发现吗？我还以为你当小白脸习惯了，不在乎呢。”/p

“什么小白脸，我只有小帅脸。”花围自傲，嬉笑道：“那你在不在乎自己吃白食呀？你要是在乎，心里头不好受，我出去卖艺挣钱给你花。”/p

“是买身吧。”乘风嘀咕着，走向花围常去的药铺。/p

花围有点生气可又觉得无奈叹息，没必要说明自己以前是真卖艺还是假买身。他追上了乘风的脚步，两人慢悠悠的并肩走着。/p

启国都城宁城繁华的不夜城，却也有吃不起饭而流落街头乞讨的穷苦孩子。乘风每次在街上看见那些缩在角落脏兮兮的小孩，都冷漠的从他们眼前有过，可余光总停留在他们身上，连花围都注意到了。/p

“为什么不敢正眼瞧那些小乞丐？”花围掠眼跪在地上祈求的小孩，脏兮兮的，破烂烂的。/p

“关你什么事。”乘风语气很平，平得没感情。/p

花围不知道乘风以前是小乞丐，他不知道每次乘风看到小乞丐时总会想起自己被别人追着打，被别人吐唾沫的恐惧。/p

尽管乘风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小乞丐，也难以直视别人类于他的经历，也难以忘记童年时的遭遇。/p

“我一直好奇了，你以前不是和骆洛姑娘一起的吧？那你以前和谁一起生活的？”/p

“关你什么事。再问我就打晕你，让你倒大街上。”乘风冷冷的威胁到。/p

花围这次不怕乘风暴力的威胁了。他好看的蓝色眼睛波光潋滟，若有诱般直视乘风的眼睛：“我以前有过不好的经历，你呢？是不是父母宠爱，姐姐维护呀？”/p

“才不是！我让你不准问了！”乘风怒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的呲呲警告。/p

“哦，你别生气。不说便不说，我不问了。”/p

乘风脚步匆匆，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偶尔与人碰撞。花围见他恍惚不已，怕他出了事端，上去拍了他肩膀。/p

乘风一转身，花围便惊觉他眼里的泪意。内心涌上愧疚，懊悔自己不该揭了他的伤疤。/p

“其实……”乘风颤着声，盯着他喜欢的蓝色眼睛，出神的说：“我以前也有爹娘和阿姐。”/p

“只是他们都死了。逃荒的时候，阿爹先死的，然后阿娘病倒。阿娘病倒前想把我们卖给别人，阿姐被别人买去当了童养媳，我因为男孩没人想要，阿娘死后我就去乞讨了。”/p

花围心疼不已，所以他才不敢直视那些小乞丐的吗？就像不敢回忆以前自己的境遇一样。/p

那个满身煞气像个小版磨子的乘风，此刻卸去所有伪装的狠，才真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花围抬起手，顿了顿，还是把手放他脑袋上。乘风这次没有生气的拍掉。/p

他接着说：“我那时在想，我为什么不是个女孩子，要是我是个女孩子，我就能跟阿姐一起了，做男孩子没有人要，只能被别人欺负……”/p

“谁说做男孩子只能被别人欺负？还可以去欺负别人呀。你看，你平时把我欺负得都不敢还手呢。”花围弯腰靠近，笑容像个太阳一样温暖。/p

“那是因为你打不过我。”乘风一扫悲伤，把花围放自己脑袋的手拍掉：“不准摸我头！”/p

“我在安慰你呢。”花围抗议。/p

“不需要你安慰，我是男子汉。”/p

“好好好，你是男子汉。那你阿姐后来嫁人了吗？”花围一问完，就后悔了。刚才乘风说了，都死了……/p

“死了，被那户人家的少爷打死了，尸体丢在后巷的水沟里。我找到她把她埋了。”/p

出奇的，乘风说这话时平静得不像在说自己的事情，就像个旁观者在平平无奇的陈述。/p

花围知道，越是平静的表面之下越暗藏着汹汹恨意，往往最无意语气，就带着最有意的情感。/p

乘风视线转而落到脚尖，须弥后，又若无其事的抬头走向药铺。/p

“所以，你学武，是想要有一天回去给你阿姐报仇吗？”/p

“嗯。”又轻轻的应和。/p

花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