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当家不易3(1/2)

殷承钰对付赵贞儿，拿出以往的拖字诀大法，一句“日后再议”，飞一般地脱了身。/p

她应允为首辅告假，休憩片刻又乘车出府，到太医院转一圈，与太医安如海说道一番，让安如海去给首辅把脉，出份证明，她便转身入宫奏请陛下。/p

陛下正忙着，汪公公出来接应，见面寒暄几句后，就一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听说阁老要告假？”/p

殷承钰瞥了汪公公一眼，心中暗叹汪公公这眼线速度真是可以，自己身边也不放过，想来整个京城就没有瞒过汪公公的事情了。/p

不过说起来，当时马车内能听到这般辛秘的，大概也只有郑卓一人吧！殷承钰心底留了个心眼。/p

殷承钰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不会被汪公公这点吓到，她从容地答道：“今日碰到阁老的马车与英国公次子的马车相撞，小王瞧着阁老伤的不轻，而英国公那边也有身怀六甲的长媳，只得息事宁人，公公怎么看？”/p

汪公公早就瞧着英国公不顺眼了，这些勋贵武将常年鼻孔朝天，连天子亲兵锦衣卫都得退避三尺，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借首辅之力踩他们一脚，还让祁王给搅黄了，汪公公阴阳怪调地说道：“祁王可是真心善。”/p

殷承钰不以为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小王的确怜惜怀子的妇人，不过现在想来，一个妇人如何能跟日理万机的阁老相比，阁老都因魏公子的冲撞告假，可见这事英国公府上得给个说法。”/p

事情想闹大，先从首辅告假开始。/p

汪公公这才笑着拱了拱手道：“阁老告假，咱家定会派人看望。”/p

很好，汪公公自己都承认首辅的病假，这件事情就是成了。/p

殷承钰候在殿外，几位兵部、户部、礼部的官员从殿内走出来，几位朝中大员遇到候在殿外的祁王，纷纷行礼，而殷承钰也一一回礼，之后才由汪公公引着入了乾清宫。/p

陛下心情不虞，看到祁王来了，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冷笑道：“都出宫建府了，怎么还回来了，难不成是来打秋风的？”/p

殷承钰叩首道：“臣出宫后日日思念母后，今日辰时还入护国寺拜见释空法师，为母后祈福，大师劝慰臣，孝亲一事与其求佛不如靠己，臣茅塞顿开，入宫看望母后。”/p

陛下“哦”了一声，殷承钰继续说道：“臣从护国寺归来，恰巧碰上万阁老的马车与英国公次子的马车撞上，当时英国公的长媳也在车上，臣派人寻马车送英国公一家回去，阁老伤在门面，臣亲自送阁老回府。”/p

陛下没有作声，他没时间看今日的无常薄，还不知道此事，他将目光投向汪公公，沉声问道：“好端端地怎么撞上的？”/p

汪公公匆忙答道：“英国公次子的马惊了。”/p

陛下神情有些晦暗，半晌对汪公公吩咐道：“寻个太医去英国公府上瞧瞧。”/p

汪公公得令便匆匆下去了。/p

陛下烦躁地在殿内走上两圈，最后有些颓废地坐回椅子上，叹了两声，抬头这才想起殷承钰还在殿中，挥手让她退下，可临到殷承钰退到门口，忽然叩首道：“敢问陛下可是瓦刺要来朝？”/p

陛下眉毛一挑，瞳孔一缩，杀气隐隐在眼中转了一圈，而后似笑非笑地问道：“谁告诉你的？”/p

殷承钰从容地答道：“臣推断得出。”/p

今日邸报禁胡服，刚刚又碰到兵部、户部、礼部三部大员从殿内鱼贯而出，陛下烦躁不堪，不是瓦刺来朝，还能是什么？/p

陛下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把手中的题本往案头一丢，说道：“胆子不小，给你几分颜色，就敢开染坊，这认燕石头为师才过一天，就学了一身臭毛病，要是让你继续跟他混下去，最后不得上房揭瓦？！”/p

殷承钰再叩首道：“臣愿为陛下效力。”/p

陛下诧异地瞥了一眼殷承钰的小体格，嗤笑道：“你能做什么？”/p

殷承钰跪直身子，望向陛下探究的目光，吐出三个字“英国公”。/p

陛下微微吸口气。/p

陛下坐在高位，对勋贵与文官之间的矛盾看得清清楚楚，小打小闹陛下都不当回事，可若是闹到文武失调伤及国本，陛下肯定不容。瓦刺来朝，陛下难免还要倚靠英国公，所以当下英国公的长孙，肯定不能有失，可陛下不便出面，毕竟恩宠过重更容易引发文官心底的不平和反抗。/p

祁王身份够尊贵，又没有实权，是两派之间最好的润滑。/p

陛下摸着题本的封面，神情阴沉莫测，忽然嗤笑道：“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朕问你，太后与朕，你站在谁那边？”/p

这个问题尖锐得很，把殷承钰以往打太极的模式完全打乱，陛下钻起牛角尖，偏要殷承钰选一边。/p

殷承钰避而不答道：“陛下，恕臣直言，太后从来都站在陛下这边。”/p

陛下神情忽然危险起来，殿内的小侍从都因突然降下来的冷空气打了一个战栗，他们一致以为祁王说错话了。/p

按照往日殷承钰和稀泥的标准，她的确说错话了，可是她夹在太后与陛下之间，不破不立，与其选一边，不如隐秘劝和。/p

陛下殷承钧眯着眼睛打量着他这位便宜“小弟”，虽然身量不足，可是披上亲王常服，也能撑出几分皇家的贵气和男儿的硬气，剥去以往谨小慎微的刻板印象，陛下发现祁王也称得上从容大气、应对得体，与朝中臣子奏对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