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汉州城里最金贵的少年(1/2)

不知，花香了人间几次，月满了高楼几时？只知，蝉撼了十二年大树，雪寒了十二道江南。/p

春去秋来，夏末冬至，时光荏苒少年成了人，岁月如梭老翁白了头。晃眼之间，已是十二年之后。/p

少年出凡入圣，此乃人间第一回眸。/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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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我爹和我说过，但凡我想要，天上的星星都能给我摘，你说你是我这一生中的贵人，贵在何处呀？”/p

很难相信，这席话竟是出自一位少年之口。/p

汉州城中，长乐街上，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有一位年过花甲的老道，二人相持而立——/p

少年袍服雪白，狐裘蒙茸，水嫩的脸蛋儿被寒风吹得白里透红，紫金腰带挂美玉容臭，脚下穿着青云短靴，先不论气质如何，单凭肩上的这件裘皮，就足以抵得上普通人家好几年的开销；/p

少年说话时总爱翘起下巴，看人时眼睛不完全睁开。/p

老道双颊无肉，留有三寸青须，一席灰色道袍比身材还单薄，清贫却不染尘垢，和蔼的眼眸中藏有几分仙风道骨，从容的眉宇间暗涌九秋清气，天青色的长乐街，凉风飕飕拂其袖，飘飘如遗世独立。/p

少年有个性，老道有风骨，二人年龄虽相差甚远，交流起来一点儿也不避生疏。/p

“实话告诉你，你脚下的这条长乐街就是我爹出钱修的，还有这一排排商铺，城外那座泾河大拱桥，还有，还有……”/p

少年家业太大，连显摆都要废一番口舌，便摆了摆手：“反正你还是去别的地方讨口吧，我身上的银子早已送光了。”/p

少年就想离开，老道却一把将他拉住，笑着问：“宇文小公子啊，坐拥万贯家财算不上富贵，贫道这里有一场造化，你想不想要？”/p

“造化？”少年用眼角余光斜视清瘦老道，“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好坑骗，我可不会上你的当。”/p

“非也，非也……”老道浅浅一笑，捋着青须问少年：“寻仙问道，长生不老，你可愿意？”/p

少年挤着眉毛，犹豫了小片刻，突然拉着老道走进一条无人巷子，贼嚯嚯地问：“老道士，看你的模样，好像有几分本事，我不敢兴趣长生不老，就想问问你啊，有没有办法能让人起死回生？多少钱我都愿意试一试。”/p

老道眯了眯眼睛，缓缓说道：“起死回生乃逆天之举，是要遭雷劈的。”/p

少年大声惊呼：“还要遭雷劈？！”/p

老道抚须而笑，又手指苍天，念叨：“凡骨抗天人五衰，灵骨渡九天雷劫，鬼骨遭腐身之痛，天地大道都有其本源限制，若修行之路没有门槛，人人都能一步登天了，呵呵呵……”/p

少年不可思议地盯着老道，一步一步往巷子外退去，心里想：之乎者也最可恨，信口雌黄不可信，这老道必定是个老神棍、讨口子，说些听不懂的话来糊弄人——/p

“少爷！少爷!你可叫老奴”/p

不等少年退走，一阵呼喊突然从巷口响起，见是个五旬老者，领着几个彪形大汉，雷厉风行地冲了进来。/p

巷子里没别人，老者口中的“少爷”应该就是这位少年。/p

少年暗叫一声：“遭了！”撒丫子就往巷子另头跑，并一边喊：“老道士，你若实在缺钱，便去城北的宇文府找我爹，哪怕你是神棍他也能赏你几两银子——”/p

“哎哟！”/p

少年刚要跑出巷口，突然跳出两个八尺大汉，叉腰抱胳膊，横身立马堵在巷口。/p

少年停足不及，一头撞上“两堵肉墙”，肉墙纹丝不动，他却被弹飞了丈许远，一屁股坐在地上。/p

“啊……少爷，你没摔着吧？”/p

五旬老者赶紧上前搀扶起少年，细心替少年掸去衣裳灰垢，又瞪向巷口的两个大汉：“你们两个真不长眼，少爷乃万金之躯，要是受了点儿什么伤，咱家怎么跟老爷交代？！”/p

“王管家，不怪他俩，是我自己撞上去的，我……我……我先走一步了！”/p

少年揉着头佯装搭话，看准时机又想开溜，这回老管家早有防备，还不等他迈开步子便拽住了他衣领，笑着说：/p

“哎……少爷啊，你莫不是忘了，今日是正月十五，阖家团圆的上元佳节？老爷专门在府上大设宴席，汉州的各路贵族豪绅都会前来赴宴，少爷作为主人家的儿子，应该在家门迎客，与老爷一起答谢众宾，这样外人才会道说，宇文家的儿子知书达礼，德才兼备。”/p

少年拗着嘴巴说：“就算我不回去迎接，那些豪绅见了我也会舔着笑脸，毕恭毕敬说好话，因为我爹是富可敌国的大商，放个屁他们闻了都会觉得很香。”/p

老管家说：“但这次的客人要比寻常贵重得多，其中不乏有朝中大臣，连汉州薛王爷也会亲身赴宴，那可是皇亲国戚啊……再说这回设的是家宴，定会有宾客携妻儿前来，咱家今天大概瞧了一番，与少爷年纪相仿的人不占少数，男娃儿气宇轩昂，女娃儿粉雕玉琢，各个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英雄，”/p

他顿了顿，接着说：“老爷设宴的目的不仅是为了生意，还想让你们这些晚辈欢聚一堂，互相结实交好。过了晚春少爷你今年就十二岁了，老爷在你这个年纪时，已经随父辈走南闯北，当然，现在你生活在太平盛世，也不求少年成名，可别家的儿女气宇轩昂，咱家的少爷岂能差强人意——”/p

“停